飯菜雖然簡陋,但卻接地氣,最重要的是看和什麼人去吃。哪怕是吃龍肝鳳膽,對麵坐的是自己內心不喜歡的人、厭惡的人,那樣的話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這頓飯在雙方愉快的心情下結束了,吃了區區不到一塊錢,最後是段祺瑞搶著買單。
飯後繼續轉悠著,向中南海方向徒步走著。
張漢卿也是頭一次到北平城轉悠。此時的北平和前清時期的北平差不多,沒有什麼變化,充滿了古聲古色。
街頭小販的叫賣聲、走到天橋時的耍把式聲、你來我往討價劃價聲、聲聲入耳,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
若是唯有不和諧的聲音,那麼就是看到了一些沿街乞討孩子的祈求聲,還有那被趕出賭場賭徒的謾罵聲。
聽見了沿街乞討的孩子的衰求聲之後,段祺瑞散發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錢,同時還搜刮了警衛與張漢卿身上的錢,即便這樣兩人狼狽的從被包圍的乞丐中落荒而逃。
路上張漢卿問道:“段老,世人都說您是個殘酷賣國的軍閥,為何會對乞丐有憐憫之心,要知道剛才您施舍的時候背後可沒有記者?”
段祺瑞反問道:“在你來北京之前,別人都是張學良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為何還能在剛才的辯論會上說出了那樣的大道理,而且還公開帶頭唱禁歌?”
段祺瑞反問完,雙方皆哈哈大笑。
最後張漢卿分析道:“中國人都是這樣的,當你做了好事,並不會讓你聲名遠揚,若是你做了一些壞事,那麼你就會遺臭萬年。”
“漢卿說的是啊,可是國人又怎麼知道你是做的對與否呢?但求問心無愧而已。”段祺瑞感慨的說道。
張漢卿明白此時段祺瑞的心情,段祺瑞前麵剛剛和日本簽署了《西原借款案》,有剛不久鎮壓了孫中山的護國軍,此時的壓力很大。 可誰又能去理解段祺瑞?如果說段祺瑞貪財,向日本借了錢,為什麼他還一生清貧,直到死的時候連一塊墓地都沒有?
如果說段祺瑞是個革命的儈子手,那麼他這一生為什麼會去念佛呢?
這不是很矛盾嗎?但卻沒有人理解段祺瑞,段祺瑞的做法在當時哪怕是現在誰能真正的客觀的闡述這個人的功過是非呢?
兩人還在交流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被人跟蹤了,跟蹤人的手法很高明,三四撥人每隔一段都會換人去跟蹤,因此段祺瑞的警衛也沒有注意到。
兩人走到了一片偏僻的胡同,但絲毫不知道他們已經踏入了鬼門關。
前麵來了一個醉醺醺的壯漢,走一步,晃三步,滿身的酒味,樣子看上去醉了,可就是眼看快摔到了,但就是沒有摔下去。
醉醺醺的向段祺瑞走來。
段祺瑞的警衛剛想前去攔住醉漢,可是剛貼上去,就軟綿綿的栽倒在地,現在就是個傻子也知道有刺客了。
剛才滿身酒味的醉漢,絲毫看不見醉態,隻見他一吹哨子,嘩啦的一下,胡同裏來了十多個人,一水的狗屁帽子、老棉襖、黃呢子馬褲、長筒馬靴,一水的東北爺們打扮。
段祺瑞身邊除去剛才倒下的那個之外,身邊還有三個警衛,加上他兩個人也就五個人。
此時走到了偏僻的胡同,可以說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場麵十分的被動。
警衛們緊張慌忙的掏出配槍,指向刺客們,但卻投鼠忌器的不敢開槍,因為此刻刺客們都是人手一麵盒子炮,機頭大張的對準了段祺瑞他們。
刺客們一臉的殺氣騰騰,其中剛才的那個醉漢好像是他們的頭領,用一嘴東北渣子味說道:“呦嗬,這不是段祺瑞段總理嗎?您老簽署了賣國協議,我們是奉張作霖張大帥之命來鏟除你這個賣國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