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節到了(1 / 3)

風蕭蕭易水寒,

當初蹬個三輪來掙錢,

一夜讓賊偷回解放前,

壯誌雄心擺攤再立業,

誰知將狗又壓殘,

三千貨當賠的一去不複返,

媽的,一切又白玩。

一首打油詩,簡單明了的寫出了哥這一年的酸甜苦辣。

距離春節還有十六天。在外工作的親朋好友們,已經陸續回來準備過年了,家,是一個人永遠最溫暖的港灣。當初離開家,是想混成一艘航海母艦的,誰知道沒找到適合自己的那片大海,在自家門溝裏翻了船,生活過成了獨木舟。

春節即將來臨之際,小城開始了整理整頓,步行街周圍一片區域,停止了免費擺攤項目,我也將三輪窩回房東院落裏,尋思到年根兒時就把它騎回去,剩餘的些許貨都給了冉瑩,讓她附帶著賣,賣不出就送人吧。薄禮不成敬意,給誰不是個人情,哄孩子還能逗個開心呢。冉瑩說我這個哥哥真沒白當,又送狗又送飾品的。我說那你還不請我吃頓好點的飯。冉瑩說:那等晚上我收攤後喊上向文一道,咱們高檔一回去。我說:行,反正你出錢。冉瑩說:就這麼定了哈。

有去過連雲港的朋友該知道,萬潤街大潤發超市西邊,有一圍圈檔次不錯的海鮮店。我們仨就在那,挑了家看上去挺高檔的店。冉瑩九點收攤和向文就去了,我加班到九點半,班頭剛宣布下班,哥就屁股一扭,轉身就走,工服都沒換,甚至連工牌都忘記摘。吃飯這事,得急。冉瑩在電話裏都催兩遍了,說服務員先上的倆盤冷菜,油炸花生米兒讓向文就著茶水,嚼吧的快見盤底了。我告訴冉瑩一定跟服務員說,海鮮等我到了再上,這貨不是一般的能吃。

我們仨一頓胡吃海喝,冉瑩結了五百多元的單,以致於冉瑩說將來找對象,首先pass掉我們這樣的。得有什麼樣的家底子才經的住我們這樣吃。關乎形象的事兒,我必須站出來為自己說兩句。別一竿子也刮上我,一盤醬爆大蝦,我就剝六個,你看向文盤邊一拉堆的蝦尾殼。

向文不樂意:我也吃六個,你吃完的蝦尾殼不往我這扔,我特麼能有十二個麼。

哥不為自己辯解了,事實讓向文毫不留情的一句話說破了,跟煮破了餃子一樣,露餡了。

我們就這樣說說笑笑吃嘮了兩個多小時,很開心。我和向文要把冉瑩送回去,冉瑩說你倆都快醉了,我不送你倆就算好的了,我自己回去,你們早點回去睡吧。

那好吧,我們目送你回去。冉瑩戴上帽子,把圍巾往脖子上卷麼了兩圈,騎上電動車揮揮手就走了。我和向文在回去的路上就和別人克一仗。(注:連雲港本土語言,克仗就是打架的意思)。

深夜人靜,天還冷。我們回去要經過一條河邊路,盡管寬,但因河邊樹高枝粗的,遮擋了路燈,有段沒段的忽明忽暗。向文騎自行車載著我,晃悠在中央線上,哥輕哼著已故歌手黃家駒的《海闊天空》,我哼到那句:原諒我這一生放蕩不羈放縱愛自由的時候,隻聽見身後傳來摩托車排氣管隆隆響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回頭,一輛載著二人的摩托車急刹在我屁股後。向文單腿支地停了下來。摩托車上人張口就用髒話問候我倆家人,向文一聽,暴脾氣上來了:你媽了個x,自己車燈不亮怪得了誰,夜路趕死啊。

年輕人向來都是用拳腳來解決這類突發性摩擦的。向文把車子往燈杆上一靠,握緊拳頭,氣呼呼的上去了,對方兩個人支好摩托車也是同樣姿勢來迎接向文的。他們兩個光看體型,就輸向文三分,怎麼可能是對手,哥是喝酒了,腦袋還讓向文自行車一路顛簸暈呼呼的,或許也不用我出手。向文單手一把掐住其中一個脖子,縱身給他甩了個趔趄。另一個趁機一拳朝向文臉上掃去,但由於身高矮於向文,胳膊又短的原因,打捶在向文胸口上去了。看他那小體型,我竟擔心丫再給彈回去。向文一把抓了過來,揮手就打。眼看另一個人穩住了身步,也握拳朝向文揚了去,關鍵時刻哥得出手了,高吼一聲,騰衝一個飛腿朝揚拳打向文的人踹了去,這貨看我踹一腿過來,一扭身,閃邊了。哥由於慣性沒刹住身子,你媽的,老子特麼跟丫身後的樹撞了個滿懷,要不是這樹擋住,我能更進一步竄河裏去。相當的惱羞成怒,飛快轉身一個箭步上去,慣出一個優美的高扁腿,準確無誤的踢丫腦袋上。等倆貨趴地上沒緩過勁來,我和向文顛起自行車,迅速消失於路的盡頭,拐進一小區,怕倆人騎摩托車再追來,這種事就得速戰速決。氣喘籲籲的回到家,我告訴向文:今晚我撞樹上的事,你要是說出去,今晚就特麼掐死你,忒丟人了。向文說:我光顧打架了,沒注意到啊。我說:得了。這樣最好,算我沒說。向文說:不過我注意到你那一腿打的很漂亮。哥一臉深沉,莊重的告訴向文:小學到初中的一套廣播操,我一天不落的操練了八年,在大學期間還練過半年跆拳道。回港城又蹬兩年自行車,腿部力量是相當飆,這種功底,我能隨便告訴別人嗎。高手向來都是不顯山露水的,向文瞪著我:你吹完了沒?我說:吹完了。向文吼:回你自己家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