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的時間,齊天都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衣服裏,隻露出一雙眼睛。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現在變成一隻滿身金色毛發的猴子。
猴子,每一個凡人都多多少少聽說過或者見過。
凡人繁華的集市總會出現耍猴的藝人,每一次都會被眾人圍觀。
被戲耍的猴子毫無尊嚴的又蹦又跳,也僅僅是為了獲得一些食物的獎勵。
當年他也看過被戲耍的猴子,還為此賞出些許的金銀。
當時他是開心的,可是如今自己變成一隻猴子,他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他不是因為自己是孫悟空而不開心,而是為了路上的麻煩不開心。
能夠說話的猴子,在凡人眼中就是一個妖怪。
更何況他現在還是一隻被天庭追殺的妖怪。
他隻能一路上躲躲閃閃處處小心,連打劫的老本行都很少做了。
西牛賀洲,他隻要到達一個城鎮就會向人打聽這個地方。
可是得到答案卻都是沒聽說過,甚至還被幾個無賴給欺騙了。
每個城市總是一群上不了台麵的無賴,他們靠著騙取和搶奪外來人的錢財來討生活。
要是從前齊天絕對不會被這群欺軟怕硬的無賴欺騙,隻是他太心急了,所以才會著了他們的道。
不過他的錢財沒有丟而且還得到一些散碎的銀子。
畢竟一群無賴,怎敵得過刀口舔血的山匪呢。
春去秋來,寒暑變幻,齊天一直向著一個方向走。
而他選擇的方向是西方,至於為什麼他也不知道,也許是受了孫悟空西行取經的影響。
西天靈山,萬佛之地。
佛度的是世人還是自己。
想到這裏,齊天想起了當初遇到的唐僧。
破破爛爛的僧衣,凡人的打扮,後麵跟著一個不說話的女人。
這樣奇怪的隊伍,齊天真不知道唐僧還算不算和尚。
胡思亂想,是他打發時間的手段,畢竟一個人趕路實在太孤獨了。
這一日,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一條大河攔住了他的去路,看著河碑上的警示,無奈的搖搖頭。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流沙河。
當初那個老頭講的西行取經的評書他可是記憶很深。
流沙河這裏可是有一個自己前世的夥伴--沙悟淨。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肯定早就不在這裏了。畢竟沙僧也是被天庭的絞殺的對象,肯定換其他地方躲起來了。
齊天撿起一塊木頭,向著河裏扔去。
撲通一聲。
本應漂浮的木頭,卻如一顆石子一樣沉入了水底。
望著不見邊際的流沙河岸,心道:繞過去,還不知要走多少年了。
唉。
他無奈歎了一口氣。
看著河水,齊天想到了眾神高高在上的樣子,心中一橫,自言自語的說道:“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被任何東西改變,不管是神還是這條河都阻擋不了的腳步。我既然決定了向西走,那就絕對不會改變方向。”
說走邊走,齊天向著河中一步一步的走去,看著河水漸漸漫過胸口,弱水的壓力讓他有些難以呼吸。
但是他沒有退回去,而是深吸一口氣繼續向前走。
河水漸漸漫過他的嘴,鼻子,直至頭頂,可是他依然睜著眼睛,一步一步向著深處走去。
他之所以如此固執並不是他自己尋死,而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身體有著絕對的信心。
曾經在紅雲穀修行的道法,不知道什麼原因法力竟然完全消失,離開花果山的時候他也重新修煉過,可是無論怎麼修煉都不能入門甚至身體裏連一絲法力都沒有修煉出來。
道法雖然修不成,但是他的身體卻變得更加強橫,無論速度還是力量早已超脫凡人境界。
他現在的身體根本不需要吃飯喝水來維持自己的生命。
至於用不用呼吸他到沒試過,不過卻試過憋氣。
當初試的時候他憋了一個時辰的氣就放棄了。
不是他堅持不住了而是停止呼吸,讓他的頭有些發暈,變得迷迷糊糊的。雖然這樣並不會死,但是卻會讓他莫名的煩躁起來。
現在他就很煩躁,但是卻必須忍耐。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一開始他還能大概算出來所用的時間,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他再也沒有空閑計算了。
因為他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尋找方向上。
流沙河鵝毛不浮,除了靠近河岸的地方會有一些石頭或者木頭,可是越往裏麵走,這些東西越來越少,隻剩下了沙子,無邊無際的沙子。
就如同行走在沙漠,沒有任何指引的方向,隻能靠著自己的判斷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