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朋還是那樣支支吾吾,似乎根本就不敢回答的樣子。趙治川哼了一聲,“剛剛你不還是說,能接受嗎?”
沒等萬朋說話,執法長老突然歎了一口氣。“依我來看,事情可能真的與他無關。這麼好的事,他都反應不過來,哪裏會和胡鬆胡柏串通一氣偷東西?”說罷,目光從萬朋身上移開,不再說話。
趙治川卻突然笑了,“長老說的有道理。”他轉向萬朋,“萬朋,我問你,你可知道我們外門督察院是什麼機構?而內勤又是幹什麼的?到了那裏,你能幹什麼?”
萬朋隻知道督察院,簡單說了,但是內勤和自己之後要被要求幹什麼,卻一無所知。
趙治川也不怪他,“內勤,就是在督察院內部,打理外門戶籍,管理督察院衣食住行,庫房書閣的。你到了那裏,具體幹什麼,還要看你適合什麼。”
萬朋這時心情一點兒也沒有好起來,他一來不想被人軟禁,二來,也不想就這樣從一個修者變成了一個廚師,或者裁縫,或者車夫什麼的。見他沒有反應,趙治川搖搖頭,“沒想到,你把這陣法研究這麼透,把藥草研究那麼透,節骨眼上,卻反應不過來了。”說完,他從腰中拿出一塊淡綠的玉佩,“這個,就是你身份的象征,以後要帶上他。要不是看你在這陣法和煉製丹藥上,遠遠超出你的修為,說不定是個可造之才,我也不會如此破例收你入外門督察院。長老,我們先走吧。萬朋,等你反應過來之後,可以隨時上山找我。我在外門督察院二號院落。”
說完,兩人沒理萬朋,徑直向外走去,一出屋,齊齊哈哈大笑。萬朋拿著那個玉佩,哪裏敢有其他舉動,彎腰送走兩人很久後,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裏還是在納悶,到底什麼意思?有什麼可笑的?什麼沒有反應過來?
玉佩晶瑩剔透,雖然不能說是極品,也該是上品。上麵刻著靈雲山主峰,邊上是蒼勁的鬆枝,最下是兩行字,上麵一行寫著外門督察院,下麵居然是萬朋兩個字,看來是剛剛拿出來時,趙治川直接刻上去的。
想到談笑間完成這種雕刻,萬朋再一次感覺到了對高手的仰慕。
而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雙眼盯著玉佩,大概半分鍾之後,他突然把玉佩捂在胸口大笑起來,一直笑到流出了眼淚。
他意識到,趙治川說他反應不過來,是什麼意思了。
外門督察院萬朋!外門督察院萬朋!
要知道,就算是臨時的體力活,內門也會去找普通農夫幫忙而不讓外門弟子踏入內門本山!外門弟子擅入內門本山,同樣是重罪。而趙治川,要把自己安排到督察院內勤,說明,他現在已經是內門弟子了!
陰差陽錯,又像是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如果沒有秘簡,或者如果沒有自己對陣法的修改,或者沒有自己去幫陳晨煉藥,少了哪一項,都不可能有今天。萬朋興奮得難以相信這是真的,時不時地掐自己的大腿看疼不疼。
過了好一陣,他才平靜下來。簡單收拾著行李,本來想和王一陳晨他們告別的念頭也打消了。畢竟,說到要走,自然會說原因,而趙治川也說,關於秘簡不可再提一字。
出了門,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三年的老屋子,他向山門走去。
“站住!前麵是內門,你不能進去。私闖內門者,門規處置。”兩個山門前的輪崗弟子,身著白衣,一塵不染,腰間也墜著一塊玉佩,雖然年紀很輕,修煉水平也不高,但是在服飾和環境的共同襯托下,已經顯出了幾分道骨仙肌的味道。
內門與外門之間的區別,首先最惹眼的就是服飾。內門的服裝,統一都是白衣,從內到外。特殊的崗位和級別的,還有黃衣和粉衣。而在外門,服飾是統一的青衣,但除了集會期間,並不嚴格要求,除了白衣、黃衣和粉衣之外,都可以穿著。
與此同時,由於外門的供應物資非常有限,所以他們的衣服,多是縫縫補補,看起來多少有些狼狽的。
萬朋的衣服,實際上也是如此。雖然出來時他挑了一件看起來最好的,可是這樣穿著也已經3年了。還沒有等他說話,另一個人也開口了,“聽見沒有,快離開,破破爛爛的,讓山門裏來的客人看見,還會以為我們靈雲派裏淨是你這樣的叫花子。”
本來,萬朋還沒有太在意,畢竟自己穿著的就是個外門的樣子。但是聽到第二個人這樣說,他心裏很是不爽。在內門,確實有些人,就是倚仗著自己比外門弟子身份地位高一等的地位,經常這樣侮辱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