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船繼續高速飛行,但比來時慢了很多。在船中平穩異常,加上有人專門來安排寢居,除了萬朋,其他弟子很快都開始享受這次旅行。
而萬朋卻發現,進入黑船後,心語陣符與外界的聯係又斷了。這種情況,隻在秘境之中出現過。關於這種情況的原因,萬朋查了些資料,但隻是說,但凡進入秘境,就會出現類似的情況,而沒有具體解釋。而這船能起到這樣的效果,那麼,隻有兩個可能。
一是這船,本身內部就有和秘境相同的性質,或者說,船是外形,它就是一個秘境。
二是,有門派,或者修者已經洞悉了秘境隔絕外界聯絡的具體原因,使用類似的原理,在造船時故意製造了這種效果。
不管是哪一種,船上的靈雲弟子,實際上都已經靠近了潛在的危險。
萬朋在給他安排的房間住下,關上門,又仔細研究了船的材料。除了被褥等後加的實物,整個船更像是一個法寶,所有地方都是相同的材料拚接而成。這種材料也有古怪,萬朋似乎從沒有見過。
謝飛謝婷,隨行的兩個金丹修者,都住在萬朋的左右和對門。萬朋一出門,他們就感覺到了,現在幾乎是寸步不離左右。萬朋也不拒絕,這種情況下,幾個人行動,總比一個人行動要安全得多。
侯若婷住的地方離他們不遠,萬朋看著沒有人監視,帶著四人,準備去拜訪一下。想來,侯若婷在這些人之中身份特殊,其他弟子前去拜見,也沒有多少不妥,引起懷疑的可能性也並不大。
敲過門之後,侯若婷應允,萬朋等人進入,又關了門。侯若婷麵上微帶疑惑,問道,“你也是靈雲弟子?”
萬朋點點頭,順手扔過腰牌,道,“師姐務必要鎮靜。我來此有話想說。”
侯若婷接過萬朋的腰牌,臉上的驚喜之色一閃而過。但是顯然,她控製得很好,又將腰牌扔回,指著邊上的坐椅,“師弟請坐吧。”
萬朋也不客氣,直接坐下,開門見山道,“師姐可知,目前門派弟子幸存多少人?金丹之上,又有多少?”
侯若婷搖搖頭,麵帶苦笑,緩緩道,“不瞞師弟,這些天來,我也一直在查找門派弟子。可是,據我所知,門派金丹之上,無一人幸存,凝脈修者,應有十數人逃離,而築基修者,不過百餘。至於外門煉氣弟子,由於不在災難的本源山中,倒是有十之七八存活下來,隻是這些人,真正忠心於門派的廖廖無幾,早已四散東西了。”
萬朋聽完,心中一種淒苦之意不由得湧了上來。“唉。想我們靈雲山,當時是多繁榮。另外,我想告訴師姐,我們靈雲山一事,並不完全是天災,而是背後有黑手推動。”
侯若婷抿抿嘴,“我也想到了。因為但凡天災,必然會有前兆。靈雲那麼大變故,更不可能一點沒有先期反映。雖然說,此前出現了腥紅之月,現在修者界也是對此還是眾說紛芸我倒覺得,有可能是巧合。我也排除了邪術修徒的可能,因為,眾多邪術修徒,也都在災難之中死去了。但是,其他線索,我一概不知,沒有頭緒。”
腥紅之月?聽到這個詞,萬朋突然覺得是如此遙遠。想來,自己製造出了腥紅之月,僅僅是為了在演武會上不被懷疑,保全自身罷了。可是誰知道,從那開始,更是危險一波接一波。
“師姐還是要保重身體。不知道儲天行師兄是否有下落?”萬朋岔開話題,不想再提靈雲幕後之事。
“我這次,就是為了尋他而來。你走後,我遇到了他。他一直說,務必要重整靈雲。靈雲召集令一出,他便立即趕來。可是,此後再無音信。他是掌門之孫,是我所知道的幸存者之中,最有號召力的,要重整靈雲,他必須發揮作用。雖然我知道,這艘船可能是一個陰謀,但是,我必須要來。因為,重整靈雲派是大家的願望,也是我的願望。就算冒險,為了這些同門師兄師弟師姐師妹,也值得。如果,這真是一個陰謀,能與眾多同門死在一起,也值得。至少,我沒有拋棄他們,沒有拋棄靈雲。”
聽完侯若婷這一席話,萬朋突然發現自己被震撼了。他還在考慮,如何把自己發現的告訴她,以不至於讓她驚惶和失望,可是誰知道,侯若婷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居然頭腦如此聰明冷靜!同時,她骨子裏有一種對靈雲的忠誠,一種對靈雲的責任,一種重整靈雲的執著,為了同門,不惜以身試險。這些,讓萬朋感覺,以前真是有些小看了她。
她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甚至可能成為一個出色的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