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苦笑道，“這也是我們達爾家族的規矩。家族婆婆並不是一直幹到死的，如果在她執掌空族的過程之中，出現了某些嚴重意外，或者有損家族榮譽的事情，就要下位，由此前的婆婆預備人接管家族，形成新的婆婆。當然，如果老婆婆一直沒有出現什麼不當的執政行為，最終也是要下位的，但不過僅僅是個年齡限製罷了。而上次的祖堂事件，影響極大，加上步都魔王被殺，這些都會算到我的頭上。目前，家族之中已經通過決議，後天，也就是下月初一，我正式退位，新婆婆倫新繼位。”
萬朋麵色凝重，“那，新婆婆是否會延續你的思想和未做完的事情？她是否也會傳承你自己知道的那些曆史？”
老婆婆道，“傳承家族秘史，是每個婆婆必須做的事情，誰都要傳承，這一點可以肯定，我和她已經交接了。但是，每一個婆婆，都不會完全延續上一任婆婆的管理思路。因為，在家族曆史上，每個婆婆都是要有政績的。婆婆要維護家族的安定統一，但是同時，也要有自己的特點。而倫新的特點是，她想要再振達爾家族，再立新的魔王。這是我和她交接交流時，她明確表達的想法。”
萬朋慢慢點著頭，“那這樣說來，讓新婆婆公布秘史，這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沒有人會想讓自己家族的榮耀，在自己手中敗落。而讓您公布秘史，自然也不合適。這會讓新婆婆覺得，你這可能是一個針對她的手段，讓她在當新婆婆之前就麵臨一個爛攤子。”
老婆婆苦笑，“沒錯。你說得很多。其實從我內心，特別是我親見了佛陀金剛咒，以及我受重傷之後，我自己內心是有波動的。每一任婆婆，都帶著這種心理壓力，也帶著全族的心理壓力。這樣發展下去，總有一天，達爾家族會讓世人所不齒的。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如果我還能當一段時間的婆婆，哪怕隻有幾年，說不定，我都可以讓達爾家族淡出魔界的管理層。這確實不止是因為你來找我，我才這樣想的。”
萬朋深吸了一口氣，注視著老婆婆的眼睛。老婆婆雖然年歲已高，但是眼睛依然明亮，特別是說這些話的時候，透露出一絲讓萬朋不得不相信的真誠。他想來想去，問道，“那，如何才能讓你繼續當老婆婆？”
老婆婆搖搖頭，“我說出來，你會覺得我有私心。當老婆婆，如果說，到要應該退位時，沒有接位者，自然要繼續當下去。”
萬朋道，“也就是說，如果新婆婆倫新死了，你就會繼續下去，直到下一任的新婆婆候任者出現？”
老婆婆婆點頭。“沒錯。我會繼續代理。而再下一任的新婆婆選舉，要在十年之後。不過，由於選舉測試項目眾多，未必有人能選出。這個過程，類似於魔界公主的出現。可是，倫新是我的後輩，也是我的族人。殺她，我辦不到。這是我的責任義務，也是我的氣度。”
“但是如果你不當婆婆，你的族人可能最終傷亡損失會更多吧。”萬朋慢慢吐出一口氣，心中也在權衡利弊。
老婆婆歎了一口氣。“其實，我很苦悶的是，為什麼，你非要來這裏呢？如果沒有你，也許一切都會按原來的軌跡發展下去，最終，可能達爾家族也會自然地消亡。”
萬朋卻是搖了搖頭，“那不可能。在利益誘惑麵前，沒有嚐過甜頭的人，可能會有克製，而一旦知道利益是什麼的人，永遠不會放棄得到利益的野心。這就是目前達爾家族的現狀。”
老婆婆一臉無助，“可是，現實是，達爾家族早就嚐到了甜頭。實際上來說，如果我不是麵臨退位，也許我也不會決定讓達爾家族的秘史公開。”
“你確定你讚同達爾家族的秘史公開，同時不再插手魔界要務？”萬朋看著老婆婆的臉，再一次征求意見。
“沒錯。”老婆婆道，“達爾家族的錯不能再延續下去了。即使最早，達爾家族的成立是要幫助魔界，這種初衷是好的，但是，現在的達爾家族已經背離了這個初衷。如果不能糾正，最終會身敗名裂。”
萬朋深吸了一口氣，“那好。你不必背負什麼負擔，也不會有人懷疑是你不想退位而對新婆婆有所動作。所有的事情，讓我來擔。隻不過，也許你還要受一次傷。我會盡量不讓你的內環境受損，可是，外傷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