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朋他們進去的地方,實際上是一個廣場.隻不過,現在這個廣場,並沒有其他廣場那樣的充滿歡樂,而是充滿了血腥。地上的血已經彙流成小溪一般,慢慢淌進廣場的排水溝裏。廣場上,淩亂的有一百多人躺在上麵,有的已經被人們用白布蓋住,應該是已經死了,有的暈迷不醒,隻能看見隨著呼吸胸部起伏,還有的依然在流血,哼哼地痛苦地低聲叫喊。
謝婷是一個藥修。作為救死扶傷的行業,眼前這個情景,深深地觸動了她的心。不容分說,她直接走到廣場正中央,一揮手,有十多個藥瓶浮在她的周圍,然後隨著她的雙手有規律地擺動,一個陣法開始在她身周形成。
要一個一個地醫治這些人,怕是來不及的。至少,在救命上,可能是來不及的。所以現在最要緊的,是給他們保命。而對於外傷來說,最要緊的保命,便是止血。
謝婷這十多個藥瓶,其中有七個都是止血藥。另外,還有三種止痛藥,其他的,則是一些輔助治療的藥品。隨著謝婷身周的靈力波動變得明顯,十多個藥瓶在空中齊齊粉碎,裏麵各色的藥粉,隨著陣法的接收點位,進入陣法之中循環。
沒有聲音,也沒有光線。但是,一團淡紅的霧氣,開始以謝婷為中心,向廣場外圍擴散。不多時,霧氣將整個廣場罩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藥香。
本來還在廣場之中忙碌的另一個藥修,見此場景,不由得直起身子,看著這個他不認識的新人。謝婷的這一個手段,可以說,足以改變了他的認識。
若是幾個人集中在一起,一個藥修同時治療外傷,其實是可能的。但是這樣,一個諾大的廣場,謝婷卻直接全麵覆蓋,這讓那個藥修簡直想都沒有想過。
並且,他能確定,謝婷不單單僅僅是在揮撒藥粉。因為他能感覺到這紅霧之中的靈力波動,這種波動是規律而受控的,還在隨著時間而變化。謝婷不僅精確地控製著藥粉的去向和混合比例,而且,還通過這個陣法為載體,盡可能地幫助傷者進行早期的內環境穩定。
這一招,是謝婷從謝家先祖那本書上學來的。她原來並沒有用過,現在用出來,也是因為情況緊急。不過,她顯然低估了這個陣法對於靈力的消耗。因為陣法一旦啟動,就有自主的療傷功能,她的靈力開始被動地向外輸出。
不肖一會兒,謝婷的臉色就有些發白。但是,作為醫者仁心的本能,她並不想撤掉陣法,而是繼續堅持著。
萬朋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他沒說什麼,縱身一躍,落到謝婷的身邊。謝婷剛剛啟動的陣法依然還在亮,萬朋雖然並沒有研究過這個陣法,但是由於它是出自玄霄,基本的靈力輸入輸出點還是一目了然。並且,通過靈識探測,萬朋也能發現謝婷的靈力在向哪個部位輸出。
“你去治傷,我來驅動這個陣法。”萬朋輕聲說了一句,靈力已經順著陣法輸入,替代了謝婷的靈力。謝婷這時候麵上表情一鬆,衝著萬朋點了一下頭,很快便離開那個位置,到最重的傷員身邊進行救治。
萬朋驅動這個陣法,由於靈識能感應的程度更高,所以靈力控製更為精細,靈力的損耗上,比謝婷要少得多。加上他體內靈力充沛,恢複速度也快,一個時辰之後,居然能達到了消耗與恢複的平衡。如此一來,萬朋相當於僅僅是個媒介,所有陣法消耗的靈力,都可以由環境中的靈氣來補足。
單是驅動這個陣法,便持續了大概十六個時辰。在這期間,萬朋一動沒有動,謝婷則和另一個藥修配合,共同對傷者進行治療。牛從也是在場上忙來忙去,他雖然不是醫務人員,卻可以帶著一波比較精幹的人員幫忙遞遞東西打打下手,給兩個藥修減輕了不少負擔。
最終,傷者數量確定。死亡三十二人,傷九十六人。這九十六人,在治療過程中,又有十三人因傷勢過重而死。所有傷者救治完畢時,已經過去了二十個時辰。謝婷在這期間沒有吃東西,僅僅喝過一些水。等治完傷員,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滿頭大汗,麵色慘白。
萬朋走過去,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幫她輸入一些靈力提神。不多時,謝婷自己站起來,道,“我沒事。這些人之中,有三十多個傷得很重,估計還要治療幾天。我想……”
萬朋當然知道謝婷的意思。“按你的想法辦。我們在這裏幫他們。不過,牛從的孩子的期限快到了,他要抓緊時間去井木山。你留在這裏幫他們治療傷員,我和牛從去救他的孩子。有什麼情況,我們回頭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