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並愛上梅映雪,讓許祖源品嚐到了什麼叫日思夜想,什麼叫看了一眼就心跳,什麼叫心靈的煎熬……
可是,梅映雪和他一樣,不!比他更慘,雖說是獨生女,卻有一個啞巴父親和一個聾子母親,而且還生活在“車子是開不進去的,要麼坐船櫓,要麼走二十多裏官道……”的原始鄉村。
此官道非彼官道,乃是以前公家沿著河港修的土路。
許祖源希望自己能夠挖掘到梅映雪的潛力,給自己愛梅映雪尋找個理由。他隱隱約約聽說梅映雪這位做校對的表姨夫薑迎春有一姓宮的當官的老婆舅,可是他經過實地考證,這純屬以訛傳訛,因為薑迎春的老婆根本就不姓什麼宮而是姓草頭王。
再說,就算真有這麼個老婆舅也不頂用,隻不過是下麵一小縣城的七品芝麻官而已。
愛情是盲目的,但許祖源對愛情的選擇是不盲目的。時年已是大齡青年的許祖源果斷地選擇了鄔蘭蘭並果斷地舉辦了隆重的婚禮。
有誰想得到後來呢?
幾年後,嶽父大人告老還鄉,回到了烏蘇裏江畔釣魚曬太陽。梅映雪自己也不知道的那位姓宮的表哥政績斐然,一路高歌猛進直達州官。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位薑校對——一生隻做了校對沒升到編輯的薑迎春竟然會有個那麼出息的女婿。而且這位女婿的工作職權範圍和許祖源有那麼密切的聯係……
想這些有用嗎?
現實是梅映雪已經死了,我許祖源還擁有活生生的鄔蘭蘭和許勝君。
車子不得不慢了下來,每天回家都要經過這該死的收費站,每月還要繳納這刺毛的二百五十元過路費,許祖源氣是不打一處來。在心裏恨恨地罵了一聲“二百五!收吧收吧,收買棺材的錢。”
罵過了,他又想到薑迎春電話裏問他梅映雪出車禍人沒了怎麼不告訴他薑迎春?又問到梅映雪火化為什麼沒通知他薑迎春……
為什麼?能告訴你薑迎春嗎?許祖源全都吱吱唔唔含糊其辭。反正梅映雪臨終把洛寒托付給了我。
既然洛寒呆頭呆腦,既不過問什麼火化也沒提到什麼葬禮。又關你薑迎春鳥事!何況我就是不想讓什麼人知道,更不想讓什麼人過問。
為什麼?
就為了梅映雪的一句話。
這句話是他許祖源給梅映雪聯係好了工作,伊妹兒通知梅映雪隨時可以來上班並且客客氣氣地邀請梅映雪如果沒有合適的住處可以住到他的排屋來,客房還空著。梅映雪在回複中最後加了個“又及”,原話是“又及:看到你形容的你住處的周邊環境,我很向往。我想在郊區最好在你家附近買幢別墅,五百萬左右的。麻煩你幫我留意。謝謝!”
梅映雪死了,這五百萬左右的款項在哪兒?隻有洛寒知道。
本身就有義務領洛寒回來,更何況……
又不做什麼缺德的事兒,一切看洛寒自願。想來養隻哈巴狗兒還能看家護院,何況是洛寒這樣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好姑娘。隻要你待她好,她遲早會像乖乖女一樣把這筆款子交給她姑姑,就像她交工資卡一樣。
那麼,鄔蘭蘭的畢生願望——從排屋搬入別墅,就絕對不是白日做夢了。
車子從國道駛入輔道,長得像日本小洋樓的別墅就在眼前。不久的將來,自己就可以開著奧迪A8在保安的注目禮中不轉彎地直接駛入有著五百多平方麵積的花園和三百多平方居住麵積的別墅了!
糟糕!都到家了,既沒記得接老婆也沒記得接上兒子。
這叫個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