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羅馬帝國國王菲特烈的意外死亡,讓本是士氣高漲的軍隊突然陷入了莫名恐慌之中,雖然一路以來戰績赫赫,但是一個重要國家的國王卻因為意外的溺水事件死亡,太過突然,也難以令人信服,而全軍都在等待著下一步的具體命令。
沉悶的軍帳之中,隻有理查一人在軍帳之中。不,或許該說,如果沒有仔細觀察,隻有理查一人,但是行軍床上一個身影用被子裹著自己發抖的身軀,而床旁邊的男子沒有動作沒有言語,隻是盯著那個床上的人。
終究沉默沒有維持地太久,男子的耐心有限,他也不喜歡女子如此消沉,於是伸手拽下被子。隨著被子的滑落,露出了女子俏麗的臉,但是這張臉沒有往日的光彩,隻有脆弱。依舊美麗但是卻脆弱的讓人揪心。
“都說了,那是意外,與你無關!”
理查因為擔心有些激動地控製著朱蒂的身體用力的搖晃,他幾乎想要用這樣的方法來讓朱蒂清醒,不要再如此失魂落魄,如此自責。他的聲音因為焦急的情緒而顯得嘶啞但是憤怒是那麼的明顯。
“這一次我真的殺人了嗎?”
朱蒂在理查的搖晃中,許久才拋出這樣的話。她並不懼怕理查的憤怒,他的粗暴,她現在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恐慌,對於死亡的恐慌。而且這種恐懼的感覺不是來自自己,而是因為自己可能促成了別人的死亡。
平日裏的女子雖然大膽俏皮,但是卻絕對沒有碰到過如此的場麵。因為有理查的保護,盡管理查可以在戰場上殺人從不眨眼,但是卻從來沒有讓朱蒂接觸過殘酷的現實,所以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又是因為自己導致別人死亡,朱蒂簡直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哎。”
理查知道自己的勸說無效,他已經在這幾日嚐試了很多次,卻仍舊無法讓女子釋懷。他突然拉起床上的女子,大致用被子裹好她,不等朱蒂反應過來,理查就將她夾於腋下,打包帶了出去。
“理查哥哥,你做什麼。”
女子的抗議聲消失在被窩之中,別人隻看得到理查帶著被子出去,若不是被子不停的扭動,洛克就不會知道自己的主人可能就在理查的鐵臂之下,但是理查卻緊接著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不許他靠近半分。
理查大步穿過森林帶著朱蒂來到了那個讓朱蒂感覺到噩夢的地方,同樣是個月夜,河水同樣在流淌,但是心境,女子的心卻遭受著折磨。前一次來這裏有好奇的心情也有忐忑,這一次來這裏卻完全是恐懼。
“既然你聽不進我說的話,就親身體驗一下我說的理由好了。”
沒有等女子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朱蒂連人帶著被子被理查毫不猶豫地拋入湍急的河流之中,刺骨的寒冷立刻侵襲上朱蒂的身體。這時她感覺到的不止是冰冷,更是對於生命的絕望,原來那時候菲特烈是這樣的感覺。
可是這樣的感覺沒有持續太久,朱蒂立刻就感覺到了溫暖,那樣的溫暖來自熟悉的身體,來自理查!他雖然口中說著決絕的話,但是心裏仍舊放心不下她,看著她在水中絕望的表情,理查還是會選擇和她一起。
或許該說,無論在哪裏,他都會和她在一起,永遠不會放手。
就在朱蒂被理查丟入河中沒多久,理查也毫不猶豫地跳入河中。此刻他的懷中抱著四肢冰冷的女子,他想要自己的體溫溫暖她的心,可是河水太急,濕透的被子成了他們的負擔,讓理查無法一下子擺脫纖絆,立刻上岸。
越在河水中待得久了,朱蒂才越發感覺到原來奪走菲特烈生命的不是自己的一劍,更是因為河水,因為寒冷,因為溺水。雖然男子還是死了,但是朱蒂心中某個地方卻豁然開朗,不再沉悶。
女子突然像恢複了生命力,緊緊抓住了理查。朱蒂的主動攀附而不是被自己抱著,讓理查感覺到了欣喜,仿佛連漸漸消失的力量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奮力抱著女子向河岸遊去,卻也緊張感覺到女子的漸漸無力。
朱蒂的生命意誌是回來了,但是體力的透支,讓她此刻隻能夠依靠理查,她是如此相信那個男子,這種相信原自十年前,男子第一次對她伸出手,第一次對她說“我帶你回家”,更原自那個男人精心為自己創造出來的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