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慫出高度的林落
我沒空去理會顧安澤的鄙視,隻顧著緊張。然而其實,醫生到現在都還沒有來……
“喂?”我聽見魏良邊走出去邊接電話的聲音。
接著就聽到了醫生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上去的聲音。
“放輕鬆點,我先看看你的牙。”醫生好像是在撕一次性用具的包裝袋。
“恩——”我聽著自己顫抖的聲音,自己都覺得自己慫。
“你別光嘴上答應著呀,你嘴巴繃得那麼緊都不帶張開的你讓我怎麼看。”醫生也很鄙視我。
我張開嘴,醫生搗鼓了一會兒後說:“得拔。”
我當然知道得拔!好幾年之前就有牙醫這麼跟我說過了好嗎!
我全身繃緊然後緊貼著牙科椅,恨不得把自己擠下去。在那個冰涼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碰到我嘴唇的一瞬間,我“嗖——”地從牙科椅上方滑到下麵縮成一團。
魏良剛好從外麵進來,滿臉錯愕的看著我。等我意識到我做了什麼事之後,我小心翼翼地仰頭看還在上方的醫生。醫生麵無表情的盯著我,我在他眼裏看到了深深地無力感。
“林落你慫的個性依舊如此。”自始至終都在鄙視我的顧安澤仍然在鄙視我。
“林落。”魏良滿臉凝重地看向我,我以為他要說,這麼怕就不要拔了吧。於是我就等著點點頭。
魏良繼續說:“我一直都知道你慫,但沒想到你這麼慫。”
“嗯嗯嗯。”我笑眯眯的點頭,然後覺得不大對頭。
“……”我默默地滑回去,盯著醫生露出來的兩隻眼睛看了一會兒,魏良把手伸過來像給死不瞑目的人合上眼睛一樣合上我的眼睛。
他說:“對視久了會生情的。”
“……”我又默默地看了眼四十多歲的醫生大叔,然後乖乖閉眼。明明我隻是想看看這個醫生靠不靠譜……
醫生給我打了麻醉針,在準備動手的時候,我覺得還是不太放心,而且一直張著嘴遭受身體(雖然隻是牙齒)和精神的雙重折磨實在是太痛苦了。於是我問醫生:“能不能全身麻醉讓我一覺睡過去啊?”
醫生大叔說:“閉嘴張眼。”
周圍都安靜了……
“你剛剛說,一會兒我不能閉嘴不能動。”我眼巴巴瞅著醫生,感覺醫生要被我氣哭了。
“你再搗亂一會兒醫生就故意使壞給你弄疼點。”魏良很是幸災樂禍的樣子,跟顧安澤在旁邊笑。
在經過一係列的痛苦之後,跟隨了我好幾年的牙齒終於離我而遠去。
“嘴裏的棉球二十分鍾之後就可以吐掉了,不要用舌頭舔傷口,不要吃刺激性食物,如果還有什麼問題或者拔牙後兩到三天後疼痛逐漸加重再與我聯係。”醫生大叔囑咐我注意事項,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總感覺他有點勉強,有種“你最好以後都不要找我了”的感覺。
我出了醫院門口就大踏步往回走,魏良瞥我一眼:“你去哪?”
“回家!”
“回家幹嘛?”
“找媽媽!”
“噗——”顧安澤笑出聲來。
“那蘇翎呢?”
“走吧,咱們去你家。”我瞬間調頭去打車。
“……”
顧安澤歎口氣:“林落你真是慫到一個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