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聞衡的講述,隨又出現當年在呂家庭院,為已故呂副局舉辦喪事情景------
院內哀樂低沉,如泣如訴。院內緊靠兩邊圍牆擺放著,呂家親朋好友送的花圈彩帶。迎著客廳正門屋裏,停放著一隻水晶棺廓;水晶棺內停放著,已換上壽衣的呂副局遺體。水晶棺前擺放一張供桌;桌上擺放水果饃肉一類供品;兩支白蠟正“喇喇”燃亮;香爐內亦燃著香裱。大門口斷續響著鞭炮;不斷有親朋厚友,及縣直單位派員前來送花圈祈禱吊唁;每遇一撥吊唁人員,在給亡人扣頭祈禱時,身著白布孝衣孝帽的孝子聞衡,便在靈柩邊長跪還禮。
此刻,有位財局喪事協辦人員,突兀間神色緊張地跑進來,湊到聞衡耳上說:“聞衡呀,大事不好!剛才一個在政府辦上班的哥兒們說,那縣頭周正元聽報說,財局正幫您家在為呂叔舉辦喪事中,有許多縣直單位派代表前去吊唁祈禱,當即大惱,便要立即派人前來加以幹涉阻撓。咱還是心得有個準備,到時看如何應對------”
同事的報信話剛落音,突聽大門外又一陣鞭炮響,當聞衡和同事還尚未反應過來,以為又是哪單位代表又來吊唁哩,卻看到突兀間闖進來一撥人;進院後不容分說,一齊動手當即扯壞,所有縣直單位所送花圈彩帶。當氣憤的聞衡正欲上前同那夥人理論哩,那撥人中一個似頭兒的,隨跳上一張桌子,煞有介事地大聲宣布說:“喂,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們幾個是縣政府執法隊的。聽有人舉報,這裏正在搞小團體拉攏,和封建迷信活動;受政府主要領導派遣,專門趕來加以阻止。
“在這裏我首先問一下:你們知道自己代表一個單位,來這裏吊唁和祈禱的對像是誰嗎?他什麼身份?是如何死的嗎?生前都幹過啥?有人若不知道的話,說明你政治觀點漠糊;但也不算大的錯誤;不知者不為罪嘛。隻要你把送的吊唁禮金追回,再把花圈撤走或當場拆毀;知錯改錯,我們就不再繼續追究前來代表,和所在單位責任;但若誰人何單位敢於明知故犯和堅持不改的話,我們有權將其拍照後,送縣有關領導給予相應處理。好,現在開始行動。小王,你負責帶人去清查院牆兩邊的花圈彩帶,看清都是哪個單位何人來送的逐件加以登記;並督催責任人按要求處理。小李,你負責清查禮單,督催責人將已送禮金退還。忠告大家一聲:誰若敢頂風不辦,執法隊有權幫助你辦。好,大家就開始行動吧!”於是,整個喪事舉辦現場,當即出現一片恐慌;多數人左顧右盼相互觀望。亦有少數膽小者,經不住威脅恐嚇,已開始按所謂“縣政府執法隊頭兒”要求辦:有轉移走或當場拆毀本單位所送花圈彩帶的;亦有羞羞答答湊到禮單桌前,期期艾艾要求退回禮金的------
與此同時,在當時的縣委機關。縣委書記鍾景良辦公時。鍾景良正在辦公案前審閱一份即將下發的縣委文件。機關院外不遠處,斷續傳來低沉的哀樂聲。辦公室主任於良悄然走來。因門在敞開著,他輕輕敲一下門框。
“啊,於良?”鍾景良從所看的文件上抬起頭;見是自己的辦公室主任,便隨意問道。“怎麼,有事嗎?剛才是從哪兒傳來的哀樂聲?好像離咱機關院不遠。是否從財局家屬院傳來的。他們哪兒是什麼人病故了?”
“是------的確是從財局家屬院傳過來的。”於良想了想,終下決心如實說。“據說財局副局長呂建堂因陷入了,那筆‘生產救災款流失案’,‘畏罪自殺身亡’;但聽政府和財局接近呂建堂的人說,‘事件的真相根本不是那樣’;都說這內中必定有大文章-----還聽說周縣長不僅派人通知不準財局開追悼會,不準縣直單去吊唁;且還宣布取消老呂兒子公務員錄取資格。”
“這簡至是胡鬧!呂建堂此人我還熟悉。應該說不是這樣的人。”鍾景良手抵下巴沉思地說。“一個為縣域財政管理做出過貢獻的幹部,卻遭不幸非正常死亡,你同行管科長一起,帶個花圈鞭炮去吊唁一下。對,我聽說這老呂家中並不富裕,身為財局副局長,至今還住80年代建的‘鴿子籠’式房。你再從財務上取3千元現金一起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