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婁清廉江心誠陳素芸等,幾位原縣常委班子成員,此刻正齊聚在縣政府家屬院郝舒韻的住處。“恭喜郝姐,賀喜郝姐!您這‘郝’姓沒枉叫,總算好人好心有好報,終於盼到雲散天晴出太陽。”江心誠打頭,進院後便迎著正在院裏繩上晾曬被褥的郝舒韻,雙手一抱拳道。“省委高副書記冤案得以昭雪,重新恢複工作;毫無疑問,原受株連的鍾書記您倆,即刻就會正式下文複任。郝姐,剛才在前來的路上,我還對婁姐陳姐擔心地說:您原本是高書記秘書,是首長為讓您下基層鍛練鍍金,才來到津水縣的;結果卻因高副書記冤案受株連‘靠邊站’將近一年,亦算是特殊的‘鍍金’和鍛練。這次首長平反複職,定會仍將您調回她身邊。當然不會是仍做秘書,去做她高辦主任亦僅算平級調動。唉,未料到撥亂反正反讓我們好戰友分離。”
“嗬,心誠呀,這僅你個人沒影猜想的事,您發的什麼愁,歎的哪門子氣?”郝舒韻當即調侃地說;突又故做醒悟般地:“噢,我明白了!原來這會兒葉藍妮子沒露頭兒,你卻乘機頂她做一次組織部長,蓄意將我拱走了,您仍複位做這代縣長。沒關係,即便郝姐不去省裏,也不會同兄弟爭這縣長之位,仍去東院做我的專職副書記。”
“郝姐呀,天地良心,您若真這樣想,那可是冤枉死人了!”江心誠當即鳴冤叫屈說。“別人不知,婁姐心裏最清楚。將近年前,鍾書記您倆受株連,被宣布‘靠邊站’時,是鍾書記考慮到婁姐我倆‘鍾派’顏色淡些,上報代職會少些阻力;這才趕鴨子上架,讓我代縣長婁姐代書記。因自認不是抓行政管經濟的材料,幾次想向市裏遞辭呈,都被新老兩書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訓教一番頓時打消。”
“嗨,我說你這孩子不在起名叫‘心誠’,就是心眼太實誠。舒韻那是逗著你玩哩,實情她會不知?”婁清廉同郝陳兩位詭秘一笑,隨捅破窗戶紙說。“當時定咱倆代行黨政職務,其實是兩老書記提前商量好,報給市委費書記,才最終形成決議的。”
“哦,原來這樣?”江心誠想了想,突然又似火炭燙著手似地連連叫苦說。“郝姐,那不行。上次是非常時期,來自上邊壓力,迫不得已,為顧全大局,我不得已而為之;終拜貪官老K所‘賜’,將他貪官徒弟孟家朋將我取代。謝天謝地,以後再不挑這力不從心的擔子。郝姐呀,老弟撂這兒一句話,您選定不好接班人,別想調回省城同魏姐夫團聚。”
“是呀舒韻,原本打倒貪官老K,高副書記複職是喜事好事;但一想到您很可能被重新調回省裏去,我們遲早都會分離,心裏總不是滋味。”陳素芸亦分看在場三人一眼,後又將目光鎖定在郝舒韻身上,不無感歎說;隨又設身處地:“但回頭細想想,這人哪,亦不能太自私不是?心誠啊,咱若換位思考,若咱是她二位,長期同丈夫家人兩地分居,又會是什麼心理?”
“嗬,看來我若不把事情談開,不僅素芸心誠你倆,恐怕連咱的班長老鍾,和小青年‘大內總管’於良主任,你們這些津水‘坐地炮’,亦都會產生誤會的。誤以為爾今‘革命勝利’了,清廉我倆外地人,再不能同大家共患難了。請您兩位並轉告其他人,不會的。”郝舒韻當即亮出實底說。“實話對你們說吧,昨晚看罷省台《新聞聯播》兩條重要新聞後,就在我剛洗漱罷,正欲躺床休息哩,卻接到高副書記掛來的電話;在我倆先討論幾句對兩條信息的觀感後,老領導隨關心地問到我下步打算;的確有將我調回省委,提為組織部副部長的打算。
“但我卻明確回答她,津水縣這年餘來曆經洪水和貪官,天災人禍幾番折騰,改革開放和經濟建設步伐和成果,已差了鄰近縣一大截;現剛恢複正規,百業待興;這種時候我怎忍心將一大堆困難和問題,留給同甘苦共患難的戰友呢?省城我會遲早回去的;因我的家在哪兒嘛。但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