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便既客氣又恭敬地熱烈握手致意------
“阿媛呀,不是作為老大哥,這會兒當著修蒙兄弟麵批評你,你有時說話太隨便,甚或有點缺乏分寸。”當三人都正式坐下來喝起咖啡時,鍾景良隨親近地批評謝媛說。“現實中雖有俗話‘熟不拘禮’,‘親不拘禮’之說。但我們既生存生活在,‘自古講究提倡文明禮儀’的國度裏,即便再熟再親近的關係,彼此間話頭言語,亦應講究點表達的態度方式。你比如剛才在電話中,你批評小艾對你的了解跟蹤;按我的理解,包括那位為小艾提供你行蹤的同事在內,他們都是關心你一個單身女孩兒的安全。
“這事兒說起來也怪我,為怕被你們報社記者們抓住不放,便在約你的電話中謊稱,自己係‘縣報記者欲采訪你’;我當時僅不過即興地信口一說,若換上別個膽小謹慎的女孩兒,即便也還應約,就不挑選在機關,出外亦會找人相伴。未料你當真‘單刀赴會’了。那萬一不是我,而是別個對你,有成見有企圖的歹人呢?你這腦子一熱主動前來,豈不主動跳進歹人設計陷阱,自投羅網嗎?
“而作為學生也好,男友亦罷,因在機關或住處找不到你;便從關心你人身安危角度出發,便去辦公樓打聽你的信息,正好在你接聽我電話時,有人在旁邊獲取了你的行蹤,便向小艾好意提供。他便循著信息來找。所以我亦把他所謂‘從單位眼線那兒得信息’之說,視作你們好友間的玩笑調侃。剛才這番話僅為我個人推理分析;至於準予不準,我也沒大把握。還是你倆當事人心照不宣。”
鍾景良這一席,既有理有據又條分縷析的推理分析,既似同時在兩邊現場;又似他自己親身經曆;更像是孫悟空鑽進了牛魔王的肚子裏,將他兩人所想猜測得八、九不離十;不能不讓他們,尤其這北師大的博士生佩服得五體投地------
“好鍾哥鍾書記,咱哥倆今兒個雖初次相識,但您給我小艾留下的深刻好印象,遠超過此前同我相識已久,且朝夕相處的許多親人同窗和朋友。”艾修蒙當即心服口服地說。“當原前阿媛向我介紹您的基本情況說,她曾看過不少報道新時期,改革典型縣委書記材料;亦曾親自去采訪過,不少堪稱楷模的縣委書記;但在她的總體印象中,您卻是‘萬花叢中一枝獨秀,香豔高雅又清麗’------”
“嗬,我們的大知識分子博士生,不懂莫要強裝懂;你讀過幾本文學書,寫過幾篇八股文?為巴結書記拉關係,還竟拽文掉書袋?”剛被鍾哥勸說情緒平息的謝媛,突又被男友不恰的“拽文”調起不滿情緒說。“但卻張冠李戴不合拍。你見過幾篇詩文,用花兒來形容男人?這要讓本市那些個作家詩人聽了去,哼,就不笑出眼淚也笑掉牙。”
“嗨,咱又不是著文發表哩,又何必咬文嚼字那麼認真仔細?即便我用錯了形容詞,但其用意卻明白清晰。”修蒙當場被揭短,卻脹紅著臉含羞自我解嘲說“文學的功用是什麼?不就為直抒胸臆嗎?我的意思是,原聽你間接介紹,我還認為你是感恩著意說好;可今天同鍾哥初次見麵,僅聽一席話,解決一咱倆間小矛盾誤會,便將人的寬闊胸懷,超人智慧展現於人。”
“嗨呀,你們這倆大知識分子,我個小書記可真不是對手。你們反串角色暗中配合,一唱一和轉著圈打迂廻戰,專拿我老鍾開涮。不行,我不幹。”鍾景良故意鳴冤叫屈說。“小艾,阿媛,正像京戲《西廂記》中紅娘唱的,‘為你們的婚姻事,紅娘我跑斷腸’;今兒個終看到你倆靚女俊男,終於蒂結姻緣;作為你們的老大哥,我在欣喜滿意的同時,卻還意有不足。那就是還不了解你們的戀愛史?一個在京城,一個在H市;大學雖同校,卻不同年級;是什麼契機,讓兩顆心終貼在一起?是有人中間牽線,還是特殊契機促兩人奇遇?這中間肯定有新鮮動人故事;你們願不願講出來,讓一個既無家庭,又乏愛情的中年不幸男子,同你們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