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寒風凜冽的吹著,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兒,地上,散落著一大片七零八落的屍體,提醒著這裏正發生一場惡戰,而且,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嗜殺。
似血的殘陽斜掛在天邊,為這場血腥的屠殺更增添了一份詭異和可怕的氣息。
血跡斑斑的草地上,一紅衣女子赤足而立,一雙如玉般的瑩潤手中,握著一把和她衣服顏色相同的傘。女子的腳趾和她的雙手一樣,潔白無瑕,在血液的映襯下越加顯得白皙精致,紅色的衣衫隨風飛揚,像那妖嬈惑人的曼珠沙華。
手執紅傘的女子一步步走向屍體堆中,那裏,還有一個未斷氣的。
死屍堆中,那還有著一口氣的男子早已斷手斷腳,小腹處,腥熱的鮮血不斷冒出,將他身下的草地染得鮮紅奪目。
男子雙眼複雜的看著緩步走向他的女子。
那個一身妖嬈紅衣,讓人一眼難忘,卻也不想忘的人。
一把看起來和他一樣美麗無害的紅色雨傘,卻是一把奪人性命的利器。那傘在她手中就如死神收割生命的工具,將他的人一個個殺死。
她撐著傘,在他們中間來回穿梭,他的人便一個個死去。
自己甚至都沒看清她是怎樣出手的,而他的人,便隻剩下殘肢斷體。
而那個女子,卻從頭到尾都是笑著的。
好似,她不是在殺人,隻是在散步而已。
是的,散步。
從他們攔截這名女子開始,就沒看見她的臉上有過驚慌害怕,她一直在笑。好像,她知道他們所有的計劃,也知道他們會在這個地方取她性命。
她拿著那把傘,淺笑盈盈的漫步在他們這群人當中,她的身姿曼妙遊離,紅色的裙裾上下翻飛。她看起來就像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那麼的美,那麼的魅……
隻那麼一眼,他便沉淪了。
可就是那一眼,卻讓他陷入了現在這可怕的境地,落到了這樣的下場。
“呀!原來你還沒死,要不,我送你一程好了,正所謂,送佛送到西嘛,你說好嗎!”打著傘的紅衣女子聲音嬌俏,又帶著與生俱來的魅惑。
細白的手指握著傘柄,掩在傘下的臉讓人看不真切。
“我,可以知道你是誰嗎?”男子艱難的說道,眼中有著濃濃的希冀。他抬眼看著女子,此時的她,身上的戾氣已被她收斂的一幹二淨,一絲也無。
可他怎麼也忘不了,她手執紅傘殺人時,她身上所散發的戾氣和殺伐之意是那麼的強,強的讓他都感覺如墜冰窖,有點想要退縮。
而那些差點的殺手,甚是連手中的劍都握不穩,這,也是為何她能毫不費力的將他們這方人悉數斬殺的原因,因為他們在那濃烈的殺伐之意下,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
那樣濃的殺氣,就是他也自認比不上。
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造就這樣的她。而她,又究竟活在什麼樣地方,才能讓她一個女子變得連殺人都會帶著笑意。
心裏,有著微微的疼痛。
對眼前女子的疼痛。
“嗯…!”紅衣女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將死的男子,滿是感慨的說道:“看來,你還很有精神啊!……”
男子聞言,不明所以的看著女子的如花笑顏。可是下一刻,他便再也笑不出來,隻愣愣的看著女子將手中瓶子裏的粉末一點一點的灑在自己身邊。
然後!!!
一副讓他致死也忘不了的畫麵躍入眼前。
隻見那些粉末落在他周圍的屍體上後,那些殘肢便迅速化為一灘黃水,再無跡可尋。
而他,也親眼看著自己殘缺的身體被慢慢腐蝕,逐漸消散。
沒有在乎那尖銳的痛楚,男子睜大雙眼看著紅衣女子,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道:“你,都知道。”
女子淺淺而笑,點頭道:“都知道,所有。”
“果……”話未完,男子殘缺的身子一陣抽搐,接著,閉上雙目。
看著草地上的殘肢斷體一一化作虛無,紅衣女子‘咯咯’嬌笑出生。突兀的聲音在林間回蕩,顯得陰森詭異。
她,不喜歡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剛才那個男人眼中的心疼,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她不需要。
她莫子言,從來不需要別人同情。
說來也是好笑,她堂堂z國的首席殺手,居然會一覺睡死過去。到了地府,閻王卻告訴她,他們搞錯了人,勾錯了魂。
然後,為了表示歉意,給她一個重新活過的機會。而那個機會,就是讓她變成一癡兒。
而她,又豈能白白放過閻王。
於是,在一番狠狠的敲詐勒索後,她才願意做個癡兒的。
豈料,這才剛做癡兒幾天,居然就招來了殺手。
看來還是敲詐的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