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海大掃除(1 / 3)

武田幾次想問在車裏的人是誰,發生了什麼事情?可都被竹下攔下,竹下鄭重的拜托武田不要去追查上次的事,武田還想爭辯,最後也隻能屈服在竹下真摯的態度裏。武田無奈的想,這不算違背他忠於祖國的原則,既然竹下中佐已經對他進行拜托了,他就暫時不追查。

這兩天發生了許多事。首當其衝的便是伊藤少將被殺並且試驗研究所被摧毀,其次…周老先生主動找上竹下俊,兩人單獨會麵一盞茶的功夫,周老先生便離開了。沒人知道竹下和周老先生談論了什麼,武田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維持會會長找竹下中佐,不過,這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竹下將要離開上海了,前往滿洲國首府——新京,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將要分開了。

“武田君,保重!”竹下對來送行的武田敬禮,武田臉色嚴肅的回禮,身子挺拔筆直的站著。

‘嗚嗚——’鳴笛聲響起,濃黑的煙霧從火車的煙囪裏一團一團的冒出來,飄散在天空的高處,送行的人依稀離開站台,竹下身邊一個與武田年紀相當的軍官接過武田手裏竹下的行李箱,等著長官上車。

“竹下君,你也保重。“第一次,武田沒有稱呼竹下為長官,現在,他是來為朋友送行的朋友,不是上下級的關係。

耳邊有各色各樣的道別聲,他們兩個隻是默默的看著對方,誰都知道,此刻語言是多麼蒼白的方式,生死未卜的將來,誰都預料不到,越來越吃力的戰爭,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再多的語言,都比不上將來活著的重逢。

“下次再見,請你喝酒。”竹下臨上車之前,對武田說,所以,請你一定活著來見我。

“一定,喝窮你們竹下家。”武田笑著回答,活著等我,我們一起喝酒。

‘嗚嗚——’火車緩緩移動,速度慢慢加快,越來越快,最後拉出一條直直的線,消失在一個點的位置。

當武田告訴蕭雅竹下已經離開時,蕭雅以為自己看錯了。是的,竹下教的唇語蕭雅一直在學,簡單的字句一般都能看懂了,所以武田告訴她這個消息時,她以為是看錯了,直到在確認一次,蕭雅才知道昨天還在床邊的人現在已經在去北邊的火車上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也許是最近接二連三的事情來得太快,她的反應神經有些粗了,好久才知道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難過,眼淚突然掉下來,砸在青紫的手背上,蕭雅慌忙去抹,卻是越抹越多。

竹下昨天給了一封信,當時蕭雅沒有心思看,滿心想的都是父母遇難的消息和一直沒有消息的周伯伯,現在想起信就在枕頭下。

打開一看,卻不是竹下的筆記,落款人是……周伯伯?

蕭雅再確認一次,確定沒有看錯,真的是周伯伯的落款,還有他的小章。連忙檢查信封,又摸到一個硬物,倒出來一看,蕭雅眼淚又忍不住要下來了。

懷表,父親的懷表…

未及看信,蕭雅心裏‘嘎登’一下,不會是…

他們找到周伯伯了?他們把他怎麼樣了?竹下…他都知道了!?蕭雅隻覺周身一陣寒意襲來,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急急去看信的內容。

直到看到‘安好勿念’,蕭雅才稍稍定心,接著看下去,卻讓她大為吃驚!周伯伯找過竹下,還讓他帶信給她?蕭雅真是被驚到了,周伯伯和竹下俊……兩人怎會認識?以周伯伯的個性,侵略中國的日本人應該是死不足惜的,就算竹下是比較特殊的,也應該是在永遠拒見的名單之中,怎麼還會主動約見竹下俊呢?還會讓竹下給自己帶信,這…說不通啊!

蕭雅進醫院的第二天,周老先生便約見了竹下,早在第一次在蕭家廢墟見到蕭雅起,周老先生便暗中調查,所以竹下一到上海周老先生便得知他的身份了。現在約見竹下,周老先生是來探虛實的,酒井最近盯他鬆了些,不過他知道自己早晚要出事,現在唯一不放心的便是蕭雅,若是蕭雅落在酒井或是特高科手上,他無顏見地下的老朋友。思考一夜,周老先生隻好冒險看看了。幾次聽酒井的口氣,她已經知道蕭雅的存在了,之所以蕭雅現在安全,是礙於竹下俊。蕭雅已經被特高科盯上了,明著是送不出上海了,暗地裏現在也沒有一個安全的去處,上海此刻龍蛇混雜,表麵和睦的兩黨不知還會有什麼變數,蕭雅能不能出上海,出了上海能去哪裏?沒有了竹下俊這個日本人的庇護,蕭雅一個弱女子,可能已經死了幾次了,何況現在還聽不見…自己的兒子們也是杳無音訊,生死不知,眼下竟是個庇護蕭雅的人都沒有!這次調查得知竹下因為和軍部意見不合而被調離前線,在上海又和那個伊藤廣羽意見有分歧,一個軍人在戰場的前線與軍部意見不合隻有一個可能:主和不主戰!而伊藤廣羽一個生化武器專家,研究都是些殺人武器,竹下與之意見不同,竹下的本性如何,便可看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