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麵,聽蘭不由就笑了。
“家主問了奴婢事情經過,便扣下了薛青宏,還對薛家鬧事的人說就按小姐講的辦。薛青宏敢放言要洛家死無葬身之地,那洛家就先殺薛家一個雞犬不留,讓薛家的人回去等著受死。而七管事父子竟敢忤逆小姐,已經被押下去了,說是聽侯小姐處置。小姐你是不知道啊,家主當時,真的好威武!”
“嗬……”雲姝輕笑,聲音裏染滿了愉悅。
怎麼辦?還沒見到人,就已經喜歡上這個爹了!
“主子在書房,小姐請跟我來。”傾雲院外,護衛炎川攔住聽蘭,將雲姝引進去。
院子裏種滿了梨花,多半是隻開花不結果的名貴品種。這時節仍然花期正盛,香氣怡人。抬望眼去,仿若白雲層疊著飄搖翻滾。
果然不愧為傾雲院!
炎川推開書房的門退到一旁,雲姝走進去,就見書案後男子一襲廣袖錦袍,腰裹玉帶。黑到發亮的絲鍛,以金絲繪繡著神鳥圖騰。
墨發三千,僅以一支雲朵狀的桃木釵輕挽。
他執筆揮墨,眸光平淡。略有幾分俊氣的臉容很年輕,看起來絕不超過三十歲。然而鬢角滲雜的幾縷青灰,卻使得他的氣韻平添了幾許歲月的滄桑。但周身氣度卻是貴不可言,根本不像別人傳言般,是個滿足身銅臭味的商人。
雲姝走過去低頭一看,他寫的竟是一首表達相思的詩。
別來半歲音書絕,一寸離腸千萬結。
難相見,易相別,又是玉樓花似雪。
暗相思,無處說,惆悵夜來煙月。
想得此時情切,淚沾紅袖黦。
“認識嗎?”洛無疆的聲音溫潤而雅致,半是陌生半熟悉。
雲姝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半夢半醒間耳邊慈愛的呢喃,唇角一翹,她抬頭朝身邊的人看去。
這一看,卻是愣住了。
“怎麼這麼看著爹爹,不認識了?”洛無疆放下筆,拿住雲姝的手細細診斷了一翻,確定她真的沒事,隻是有些虛弱才放下心來。
雲姝不錯眼地望著他:“你知道我這兩天都做了什麼,突然變成這樣,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出生時遭遇意外以致靈魂破損,前日有人送信於我,說你命運的轉折點就在本命年的正生辰時分。”洛無疆嘴角一勾,眉眼微彎。
他很少笑的,顯然這會兒心情很不錯。
雲姝道:“可我生辰早就過了。”
“不,你真正的生辰正是昨天。每年這一天,你哥哥都會趕回來為你慶生的,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兒子昨天會在家也是因為妹妹生日提前請假回來的,否則就算得知萌萌出事,一天時間他也沒法從宗門來回。因為才請了三天假,今天他才必須急著趕回去,都沒時間等萌萌醒來。
洛無疆說道:“以前爹不知道你還能好起來,若你神智不醒,怕是嫁到誰家誰心裏都不會服氣。那蘭家小子雖不是東西,卻能哄得你開心,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壓製得住蘭家,讓蘭恩父子不敢怠慢於你。沒能及時為你解除婚約,是爹爹對不起你!”
都是他的錯,因為常年不在家,雖然知道些蘭家的事,卻以為並不嚴重,這才讓女兒受了委屈。
“沒關係的,我知道爹爹是真心疼我。可是……”雲姝眼神複雜,“你為什麼要對外宣稱,說我的生辰是在三個月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