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安！”雲姝從樹上跳下去，捉住他的手，心慌不己。
離安看起來似乎沒什麼不適的，他隻是站在那裏不動而已。但雲姝知道他不過是在做著最後的強撐，否則那麼辛苦才引出了白素，他不會不追。
隻是心裏明白她卻不敢說，就怕白素殺回來。
離安若無其事地反握住她的手，微微笑了下以作安撫。他抬頭對著前方，漠然道：“白素，你知本座的身體狀況，本座而今殺不了你。可終有一天，本座能將你，乃至你天狐一族挫骨揚灰。”
仿佛來自亙古神祗的呢喃，不重卻恢宏的聲音在深夜的林子裏回響。
整片山脈空曠而死寂，林中的野獸凶禽，此刻卻是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離安淡然道：“但，本座不希望有那一日。隻要你答應不傷雲姝，本座可對天道承諾，不殺你。”
林中一株巨樹背後，麵如金紙，嘴角染血的白素抱緊雙臂，怕得渾身發抖。
那個聲音說：“你出來！”
他不想出去，可他不敢不出。
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微微抖索著，從樹後走了出來。
離安心中警惕，不動聲色地將雲姝往身後藏了藏，麵上卻毫無異色：“你發下血誓，永生不損傷洛家一絲一毫，便可安然離去！本座不會再找你算帳。”
白素咬唇，心中越發的嫉妒而又恨怨。
但他當然不敢當著離安的麵說出來，隻顫巍巍道：“上殿，從前是白素不懂事，白素知錯了。白素別無所求，隻想回到上殿身邊。奴從主意，上殿喜歡洛家，那白素也會好好關照洛家的。”
嗬，奴從主意？
他是不是忘記每一次的被訓斥與被驅遂都是因為忤逆？
當然，即便這次他是真的知道錯了，他也絕無可能會將萌萌的性命，交托給這樣一個三翻五次想要殺死她的人。
更何況，他從始至終就沒信過他的鬼話。
狀似思慮了翻，離安頜首：“記住你的承諾！”
“是！”白素大喜過望，連忙取出了自己一滴心頭血，跪地恭奉上去。
隻要上殿肯收下，以後，他就還可以像從前的三百年一樣，日日夜夜陪在上殿身邊了是不是？
即便永遠都隻能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他也心甘情願。
離安以靈力在那一滴血的周圍繪滿了馭奴心經，然後在白素欣喜渴望的目光下，微微側身將之打進了身後雲姝的眉心中。
“不……”白素麵上刹那褪盡了所有的顏色，他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雲姝頭‘嗡’的一聲響，隻覺得自己的意識海裏，突然衝進了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一時間頭暈腦脹幾乎站立不穩。
離安挽住她肩膀帶著她隨地坐下，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柔聲吟念著心經第一層口訣助她：“以此奴血，融於己身。奴心奉主，天道共承。他生我昌，吾亡其故……”
那滴血已經被離安煉化成了奴血，有了它，白素的命等於是與雲姝連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