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歆晨抬起頭看了看對方那一桌,見易楚安還在盯著沈佳音貪戀的看著,忍不住狠狠地皺起了眉頭:“他總這樣?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給你看?”
沈佳音微微的聳了聳肩,沒想到張歆晨這姑娘學的是藥學,竟然比那些文科生還要感性敏銳。
從她知道易楚安結婚了以後,易楚安可不就總是這樣麼?
他舍不得任家能帶給他的榮華富貴,還偏偏要說什麼隻愛她一個人。不是做些不過腦子的事兒,就是用這種深情的眼神欲說還休的看著她好似情聖一樣。
說實在的,如果她年輕個幾歲,還是個看愛情小說度過閑散日子的學生,也許會為了他的這份深情動容。可是她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她見過那麼多的人,看過那麼多的事,還有什麼不懂的?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她哪兒有那麼容易被易楚安的這麼幾句酸話和這些沒什麼用處的深情打動?她要的,易楚安已經給不起了。
張歆晨見了沈佳音這樣的回答,立刻皺起了眉頭,搬著椅子挪了挪,橫在沈佳音的身前,正好擋在了易楚安和沈佳音之間,讓她看不見易楚安那個男,也不讓那男人窺視她:“苟老太太大好的日子,可別讓那些不相幹的人掃了咱們的興致。”
“行。”沈佳音笑了笑,伸手給她們倆倒了茶:“這家館子我以前最愛來,後來應酬多了,也沒機會吃這邊的家常菜了,還挺想念的。”
“你這句話,我可以理解為炫耀麼?”張歆晨撇撇嘴,“你現在是女老板了,什麼樣的鮑參翅肚沒吃過?”
“鮑參翅肚不是人人都愛的,至少你也不喜歡。”
“這倒是。”張歆晨喝了點茶水,眼睛一直在搜尋著苟海亮的影子。
那邊,張歆晨爸媽和苟海亮雙親正在聊著什麼,說著說著,兩家的媽媽都笑了起來,用打趣的眼神看著她和苟海亮,不知道在密謀什麼。
張歆晨看著老人家這樣的舉動,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杆,挺拔的跟小鬆樹一樣。
沈佳音見了她這個反應,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夾了一筷子醬牛肉吃了起來。
張歆晨喜歡苟海亮,喜歡的那麼純粹直白,真讓她有些羨慕自己的這個死黨了。沒想到他竟然能被張歆晨這麼好的姑娘惦記上,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了。
熱菜陸陸續續的上來,苟海亮一家子就開始挨桌子的敬酒。
和苟海亮認識了那麼多年,沈佳音也是苟海亮家的常客,苟海亮家裏的那些弟弟妹妹她也都認識,最近特別熟的就是那個苟鵬飛。苟海亮家裏人過來敬酒,沈佳音自然就是首當其衝,被他們家裏的人灌了一肚子的酒,要不是苟海亮攔著別人說她胃不好,估計她還要喝不少呢。
沈佳音感覺自己的臉上有點燒,跑去露台吹了吹風。
沒一會兒,苟海亮端了一杯熱茶出來遞到了她的手邊,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胃又不難受了?還敢喝那麼多?”
“沒事兒,高興嘛。今天是你奶奶的生日,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這是來跟你沾喜氣的。”沈佳音也不客氣,接過了苟海亮手裏的那杯茶就喝了下去,感覺這杯茶下肚了之後,渾身都舒服了一點:“哎,我不會逞能的,你放心好了。胃是我的,要是住院了難受的也是我自己,我有分寸的。”
“他們幾個小兔崽子誰再纏著你讓你喝酒,我就打斷誰的腿!”
“呦呦呦,瞧你厲害的。”沈佳音出聲揶揄道。
苟海亮朝著裏間看了一眼,輕歎了一聲:“我奶奶過生日辦酒席把親朋好友幾乎都叫來了,公司裏我也叫了兩個人,要是不叫上老易,那就顯得我倆現在太生分了。我和老易……”
他話還沒說完,沈佳音就已經笑著打斷他了:“大海,我跟你說過了。我是我,你是你,我和老易關係鬧僵了,你倆又沒什麼矛盾。你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所有物,我不可能讓你和自己處了那麼多年的兄弟斷交,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小心眼兒。”
“也是……你一直都是那麼通透豁達的人。”
“也不是通透豁達吧,”沈佳音笑著說道:“就是真的不在意了,真的。就像是你不會在意自己小區的保安今天值班的是哪個,給你送外賣的小哥長什麼樣子。不關心,所以不在意,也就不計較。”
“我之前給你說易興科技公司的事兒,你是不是聽著就覺得很煩?”苟海亮皺了皺眉頭,苦笑一句:“我不應該拿易興科技公司的事兒煩你的,人家易總兩口子自己有主意,我這是跟著瞎操心。有的時候吧,吃力不討好,難免讓人覺得掃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