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沈佳音留下的這個爛攤子,突然搖身一變就成了省裏的重點工程了?不止是她爸,連她幹爹都那麼看重這個項目,恨不得立刻就把易楚安給培養起來,迅速打開醫療雲服務平台在全省推廣的局麵,這實在是讓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任玥在國外呆的久了,有點理想主義,不太了解國內的國情,政策上的傾斜意味著什麼,她遠遠不如易楚安知道的那麼清楚。或者說,即便是易楚安這個人,也不過是對這種“傾斜”有著一個大概模糊的概念,知道是機會,但是不知道這樣的機會回給他帶來多麼大的一筆財富。
易楚安哪兒也沒去,而是載著任玥直接去了任家。在任玥怔忪的時候,易楚安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個字:“下車。”
任玥一愣,連忙問他:“你為什麼把我送回家裏來了?”
易楚安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有事去找苟海亮,也許還會去見一下你壓根不想見的人,你確定自己要跟著我麼?”
“我壓根就不想見的人?”任玥立刻反應過來,直接火冒三丈:“你要去找沈佳音對不對?易楚安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啊?人家已經擺出了和你恩斷義絕的架勢,為什麼你又要抓著人家不放?!”
易楚安已經懶得和這個腦子不清醒的大小姐生氣了:“我不去見沈佳音那我去見誰?誰能幫我解決易興和歲康之間的矛盾?現在誰能輕而易舉的走到那個吳總麵前說上話?誰才能讓那個吳總回心轉意?你告訴我?如果你能告訴我一個人選的話,我就不去找沈佳音,你能收拾得了自己的這個爛攤子,你說什麼我都照做,行嗎?”
任玥被他堵的死死的,完全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易楚安看著任玥,冷聲說道:“剛才你爸和你幹爹的意思你也聽得清清楚楚的,他們兩個人迫切的希望這個醫療雲服務平台還在咱們的手上,可以讓他們兩個人大展拳腳,將他們現在的事業往前推一步。你如果看不出這一點來,那我真的有些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任總的女兒了。你怎麼連他半點的敏銳和精明都沒有學到?”
任玥聽了這句話,立刻出聲反駁道:“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可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千萬種,為什麼你偏偏要去找沈佳音?!我不許你去!”
易楚安已經連話都懶得和任玥講了,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已經有被嫉妒心衝昏了頭腦,分不清事情有輕重緩急之分了。
這都已經到火燒眉毛的時候了,她還在這裏拈酸吃醋也算是有意思了。
易楚安懶得再和她講道理,直接開車走人。
任玥氣的在他背後直跺腳,可卻沒有辦法。
這是得了她爸和她幹爹的意思,在她的麵前抖起來了是吧?他們任家就快著不下他易總這尊大佛了,是吧?
這麼多天她小心翼翼的賠笑臉,兢兢業業的處理公司的事兒,難道還不能讓易楚安消消氣麼?
她滿腹的委屈和心酸,他這個做別人丈夫的就一點都沒有發現?是沒發現,還是不在意?
任玥氣得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她倔強的抹了一把眼淚,死死地盯著易楚安車子離開的方向瞧著。
易楚安真的就沒有留下的意思,那輛車很快的消失在了路的盡頭,讓她再也看不到了。
任玥的眼淚終於落下,她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的嗚咽聲從喉嚨裏溢出來,讓周圍的人聽見,甚至讓那些仰仗著他們任家吃飯的傭人看了笑話。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人輕輕地托起了她的下巴,用手指輕柔的將她咬在牙齒中間的唇撥開,輕輕地為她擦掉了臉上的眼淚。
任浩深邃的眉眼緊緊地盯著她的臉,緊皺的眉頭將他的心疼表現的一覽無遺:“怎麼又哭了?易楚安欺負你了?”
任玥倔強的搖了搖頭,可眼淚就是大顆大顆的往下砸,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任浩拉著任玥的手,朝著車庫的方向走過去。
任玥一愣,問道:“阿浩,你帶我去哪兒?”
“我帶你去找易楚安。”任浩說道:“路上你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好嗎?”
有個親人在自己身邊噓寒問暖著,那麼耐心的傾聽她的委屈和難過,這讓任玥覺得無比的溫暖。
在這個家裏,她已經習慣了媽媽的小心翼翼,習慣了爸爸經常性的冷漠,唯有這個弟弟讓她覺得他無處不在,無所不能。和任睿文相比,任浩才是那個對她的要求無條件都會答應,做什麼事都會站在她角度上考慮的人,他更像是自己的爸爸,那麼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