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看得封燃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幹脆落荒而逃,拉著沈佳音去給幾個叔伯敬酒去了。他親娘那種拷問靈魂的眼神,多少讓他有些撐不住。
沈佳音人長得漂亮,氣質又好,和封燃站在一起,可比封燃那個臭小子看著要有精神氣兒。他們工作裏見識到的年輕人不少,可像沈佳音這個年紀還渾渾噩噩的又太多了,眼前的這一個,應該錯不了。
左右是他們二哥家兒子的女朋友,輪不到他們這些叔叔伯伯擺架子,隻要他們二哥同意封燃回家,他們這些做叔伯的就算心裏不痛快,還真能逼著人家把兒子趕出去?這話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上一輩兒的恩怨雖然深,可人家那邊連最後一個男丁都沒了,他們要還是抓著以前的事兒不放,倒顯得他們封家人太小氣了。而且老一輩兒的人還剩下多少個?沒必要抓著不放了。
至於這個上門的女孩兒……
管她和封燃究竟是真愛還是另有所圖呢,反正都是二哥家的事兒,他們也管不著。
他們在這邊敬酒,那邊幾個嬸嬸就在那裏小聲嘀咕著:“他二嬸,封燃這個孩子身上是不是有麻煩解決不了了,怎麼他就突然想回家了?”
關女士聽到了這句話,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但很快恢複了平靜:“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家的規矩就是闖了多大的禍,惹了多少麻煩都自己擔著,封燃是我們倆養大的,我們倆什麼脾氣他應該知道,就算是他在外麵惹了麻煩有了什麼困難,他也不會特意跑回來跟我們求援的。他要是真惹了麻煩,反而不會回家。封燃這孩子,倔著呢。”
那幾個嬸子又揚了揚下巴,指著沈佳音的方向說道:“這女孩子知不知道咱們家什麼條件?你倆真的就放心啊?”
關女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反問了一句:“他三嬸,你又不是在公安機關工作的,怎麼看誰都有問題啊?人家女孩上門可大大方方的什麼要求都沒提,單純就是來看看的,我看人家那樣,也不像缺什麼的。我聽封燃那孩子跟我說,之前那小姑娘是個上市公司的副總,身價上億呢。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平均每個人都月入不過七八千,綁在一塊都沒人家存款賬戶的零頭多,你說人家圖咱們家什麼呢?”
三嬸被關女士噎了那麼一句,臉上立刻脹紅了,還強詞奪理的問道:“那麼能耐啊,你說她不圖咱家什麼,她幹嘛選封燃啊?”
旁邊這幾個嬸嬸聽到他說這話,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默不作聲的和他她開了一點距離。
果然,關女士原本笑盈盈的臉突然拉了下來,聲音也冷了幾分:“我兒子封燃,根正苗紅頂天立地的一個小爺們,做事情有擔當,說句正直不阿不偽善一點也不過吧?就他肯為了犧牲戰友寡母犧牲前途這件事,我這個做媽的雖然不讚同,可我佩服他!這樣的一個孩子,為什麼沒有人喜歡沒人愛?之前封燃什麼條件,你們不知道我清楚。能拋開家庭背景選擇一個條件不如自己的男人,是那孩子的底氣,也是她的可貴之處,我不明白人家小兩口真心相愛,為什麼非要有人跳出來扯一大堆陰謀論?這世道有那麼黑?”
被她嗆了那麼一頓,三嬸的臉上也不好看。
其他幾個女人在旁邊連忙打圓場:“二嫂你別生氣,你還不知道她啊?她就是不會說話,好的也讓她說成壞的了。她那人是無心的。”
關女士看了她一眼,那人臉色雖然還是不怎麼好看,可還是硬著頭皮給封燃他媽賠了個不是:“二嫂,我沒那個意思,我這不是怕咱們家孩子吃虧麼?”
封燃他媽也不是個不依不饒的性子,點到即止就行了,抓住不放隻能讓大家都不痛快,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她斂去了剛才咄咄逼人的架勢,突然笑著說道:“那謝謝他三嬸那麼關心他了。”
三嬸隻能尷尬苦笑,免得再惹了自己的這個二嫂子。
雖然他們家封燃眼看就“沒出息”了,可是二哥還沒退呢,家裏說話,二哥說的還是算的。
大家各有各的心思,估計誰也看不上誰,就這麼稀裏糊塗的過去了。
封奶奶眯著眼睛,做了最後陳詞:“別的我不知道,封燃是我的好孫子,那女孩子我也喜歡,隻要他們倆高興就行了,誰說別的都不好使。”
幾個妯娌連忙回應:“老太太說的對。”
沈佳音和封燃敬酒回來,完全不知道剛才在這張桌子上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關女士曾經為了他們兩個人霸氣回懟了封家人,將封燃的體麵保護的滴水不漏。
他們晚上吃過了飯,送老太太回家了之後,封燃就送沈佳音回酒店去了。
封燃臨走的時候說道:“今天人太多太雜了,明天我爸媽單獨請你,大家坐在一塊再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