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海亮不知道自己這樣的人到底算什麼,也許是因為自己活得太明白,太正派了,所以才會丟了自己渴望的東西。
可是真讓他去爭去搶,弄得大家都不愉快,說不定還會和沈佳音離了心連朋友都沒得做,他又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他想讓沈佳音幸福,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都可以,哪怕是親眼目送她與另一個人相伴一生也無所謂,隻要她能幸福。
還未開席,苟海亮就喝了一杯酒,這酒是……軒尼詩。
他晃著酒杯裏的液體,恍然記得老易帶著任玥回公司之前的那一天,他就送了沈佳音兩瓶軒尼詩。
這酒對沈佳音而言,是不是一種新生的象征?
而她的新生,有他的參與,但他始終都不是主角。
這瓶酒與他這個人,何其的相似?
苟海亮用杯子遮住了自己唇邊的苦笑,身邊,張歆晨好奇的嚐了嚐軒尼詩的味道,但也隻是輕輕地抿了一小口不敢多喝。她不是貪杯的人,也沒什麼酒癮,可她知道待會兒如果開席了,那觥籌交錯的應酬下來,苟海亮一定喝的不少,到時候她得開車把他送回家去呢。
就在這個時候,苟海亮看到了宴會廳門口站著一個滿臉陰鷙的男人,他正用森冷的眼神看著語笑嫣然的沈佳音,像是看著自己的仇人一樣。
苟海亮心裏咯噔一跳,立刻站起身來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張歆晨看到了苟海亮突然起身,當然也看到了他陰沉的臉色。
朝著他離開的方向看過去,張歆晨立刻看到了易楚安那張熟悉的臉。
五年沒見,他的長相變化不大,但是氣質卻有了天壤之別。以前上學那時候怎麼說易楚安也是出了名的才子,看起來總是那麼陽光正派,身上永遠洋溢著自信的光彩,哪怕他的家庭條件一般,也有很多的女孩兒背地裏暗戀他,把他當成自己的男神,路上偶遇和成堆成堆的情書絡繹不絕,足見那個時候,易楚安是個什麼級別的校園偶像。
可是五年過去了,昔日的貧寒少年變成了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可他這麵相……
張歆晨雖然是個藥學博士,可是她現在這把年紀了,也見過不少的人了,人家都說相由心生,一個人的脾氣秉性和心思哪怕藏得再好,也會在麵上顯出什麼蛛絲馬跡來,畢竟脾氣秉性那可是日複一日帶著的東西,時間長了,就有了印子。
他那雙眼睛沒有上學那會兒清亮了,而且他身上帶了一種旁人能夠輕易察覺的出來的浮躁和陰沉來。
也許就算易楚安沒有變成陳世美,半路娶了千金大小姐當老婆,可能他和沈佳音最後也走不到一塊去。他們兩明顯已經變成了兩條道上的人了,早一點分,其實對沈佳音也好。
張歆晨尋思了一下,立刻跟上了苟海亮。
她不知道這個易楚安突然跑到這兒來幹什麼,可她知道沈佳音的心再怎麼大,也沒有請把關係鬧得那麼難看的“前男友”參加自己的訂婚宴席的道理,沈佳音不是那種擅長“惡心別人”的人,這種事兒她做不來也不會做。張歆晨跟上苟海亮還為了一件事兒——苟海亮這孩子看起來挺結實的,打起架來估計會吃虧,她不護著點他怎麼行?
苟海亮的語氣不善,走到門口的時候將易楚安盯著沈佳音的視線給隔開了,語氣嚴厲的說道:“老易,我不管你有什麼想法和心思,今天是佳音的好日子,你要還有點良心就趕緊走,別在這裏鬧起來!”
易楚安陰沉的看著沈佳音坐在那個送快遞的身邊和一眾賓客談笑風生的樣子,看著她此時此刻光彩照人容光煥發的模樣,他心裏除了濃濃的酸澀,竟然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
沈佳音怎麼可以嫁給別人呢?
她以前曾經說過,這輩子都不和他分開的。
他的視線又注意到了歲康醫療的吳總也在應邀賓客之內,他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陰沉了兩分。
苟海亮朝著他視線的方向看過去,立刻緊張的擋在了他的身前警告他道:“老易,我勸你給大家都留點臉!”
“我給誰留臉?誰又給我留麵子了?”易楚安冷笑一聲,他看著苟海亮質問道:“沈佳音不顧以前的情分,易興有難她袖手旁觀也就算了,現在和歲康醫療的人好的像穿一條褲子一樣,醫療雲服務平台的事兒,真的沒有她的手筆?你呢?你今天跟我說要退出,是自己的意思,還是沈佳音的意思?她讓你留在公司裏,就是為了給我最後一個致命打擊,是不是?她恨我,恨毒了我!我就想問問她,以前她說過的話,現在還算不算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