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被人用無數把刀切割心髒的感覺蔓延開,讓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說不出的痛苦中,幾乎讓他說不出話來。
蘇纏用一種無比失望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讓薛輝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惡人,是個不值得依賴與信任的混蛋。
“薛輝,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你也沒見過我吧。”蘇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因為流淚,她的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哽咽,像是對整個世界都絕望了一般:“我走了以後,你的日子過得也不錯不是嗎?你想開個小飯館,就真的就把飯館開起來了,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你就當自己今天從來沒有見過我,也不知道孩子的事,以後你就找個自己心目中的好女人和她結婚,再養一個孩子吧。但是,請你再也不要來找我,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她說完,丟下薛輝,自己一邊抹眼淚一邊朝著與薛輝相反的地方走去。
寒冷的秋風將薛輝整個人都吹了個透心涼,讓他渾身的血都凝固了。
是不是他這輩子注定得不到幸福?
是不是不管他多麼努力的做一個平凡的好人,總會有人告訴他做一個好人是多麼渺小無助的事?
他明明發誓要給這個女人幸福的,為什麼他帶給蘇纏的卻是痛苦?
薛輝想不明白,更無法理解。
他隻知道也許讓蘇纏這麼離開,他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她的過去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她一心一意的和他過日子,兩個人的心在一起,勁兒往一處使,總有好日子過的。
他媽媽想讓他走正路,過好自己的下半輩子,找一個好女人結婚生子,平平安安的生活。他當時為什麼會覺得蘇纏不會是個安於家室的女人,決定和她分開的?
上一次他那麼恨自己的時候,是在他媽媽去世的那一天。那一天他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就像是此時此刻,也許他要失去自己最愛的人。
薛輝像是突然從大夢中驚醒一樣,立刻追上了蘇纏,將她緊緊地抱進了自己的懷裏:“纏纏,對不起,我錯了!”
蘇纏僵硬了身子,不言不語。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隻要你能原諒我,你讓我做什麼都行!”薛輝渾身顫抖著,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恐慌裏:“纏纏,我是因為太害怕失去你,所以才會和你分手的,你相信我。我……我也許和你想象中的那個人不一樣,我害怕失去你,害怕自己失控,害怕我們兩個人都走上以前的老路。”
如果不是聽鄧方那個朋友說的那番話,也許蘇纏此時此刻根本就聽不懂薛輝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可哪怕是有情可原,她又憑什麼要原諒他?
蘇纏低著頭,薛輝看不見她眸子裏的冰冷。他隻以為他的姑娘很難過,難過到不想看到他的臉。
薛輝死死地抓著蘇纏的手不願意放開,聲音軟的一塌糊塗:“纏纏,你原諒我吧……好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我會讓你過好日子的。你不是想出國嗎?我們兩個人出國吧?在外麵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嗎?國內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了,我們也沒什麼可以留戀的。”
蘇纏不吭聲,但她緊繃的身體突然放鬆了一些,這讓薛輝看到了希望。
他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一把將她抱住。
他多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秒,他又多麼害怕下一秒鍾蘇纏會將他推開,再把那些決絕的話說出口。
“薛輝,咱們兩個人已經結束了。”蘇纏用力的抱了他一下,語氣中也帶著濃濃的留戀:“讓我走吧,祝你幸福。”
蘇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讓他鬆開了抱著自己的手。
薛輝身體僵硬,可還是默默地鬆開了自己的手。
他不想讓蘇纏討厭他。
之前的那件時確實是他錯了,大錯特錯,纏纏沒那麼容易原諒他也是應該的。
蘇纏默默地離開了薛輝的視線,帶著一種明顯沉重的步伐。
薛輝看著她的背影眼圈泛紅,難過的無法呼吸。
“薛哥,那是誰啊?”小飯店的一個服務生追了出來,看著薛輝跟一個女人拉拉扯扯的他們不敢上前,這個時候見那個女人走了,他們薛哥的魂兒都要丟了一樣,也就壯著膽子走上前來問了一句。
薛輝重重的吞咽了一下唾液,感覺自己的嗓子哽的難受:“你們嫂子。”
“大嫂?她怎麼走了?”服務生滿眼好奇:“薛哥,怎麼之前沒有聽你提起過嫂子?”
薛輝轉過頭,眼神裏帶著幾分沉重:“不該問的別問。”
“哦……”服務生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突然仰起臉來笑了:“我們就說薛哥為什麼突然決定在長平市安家了,原來是有了個小嫂子。薛哥,嫂子真漂亮!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