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海亮雖然不知道易楚安他親媽對沈佳音說了什麼,可是聽到了沈佳音提到了“流言蜚語”、“下賤”、“婆婆”這樣的字眼,多少也猜出來剛剛他們兩個人都談論了什麼。
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沒有被她影響到心情吧?”
沈佳音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眼睛始終落在了窗外,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就連語氣也是難得一見的低沉:“大海,你說外麵的人是不是都和她一個想法,覺得我就是個不要臉的第三者,是插足別人婚姻的狐狸精?嗬,我和易楚安談戀愛談的正大光明,從來不會避諱別人,更不會刻意掩飾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因為對我來說那就是我的男朋友,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野男人,沒有什麼好避諱的。可兩年以前易楚安就結婚了,而且是和任家大小姐結婚的,圈裏的人估計知道的人不少,那這兩年大家又是怎麼想我的?”
“去,你又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揍你?”苟海亮湊到了她身邊,鬥膽捏了捏她的臉:“你這一天到晚的不好好想著賺錢養生美容,天天想著想的都是什麼玩意啊?沈佳音你是不是傻?”
她輕輕地將苟海亮的手從自己的臉頰上撥開,笑意裏充滿了疲憊:“你看,有的事情就是不能多想,想得越多越明白,自己就越難受。”
“那你就別想,等圈子裏出了什麼新鮮事兒,你和老易這樣的‘舊聞’也就沒人再惦記著了。”
“哦,也是,說不好過些日子我還能看別人的熱鬧。這個圈子裏最不缺的就是這些了。”
沈佳音回過頭來,原本眼睛裏蘊著的失落和難過在她回過頭來的一瞬間煙消雲散。那雙漂亮的眼睛瞬間清明了起來,慢慢變得堅定:“我突然覺得我默許彭昕進公司的這一步走的對。”
“呃……你怎麼又突然想到了彭昕了?”
“易楚安爸媽既然要來鬧,肯定就要鬧個大的。宋偉被判刑了也罷,被放了也罷,他們肯定還會想著再把人塞進公司裏官複原職的。現在那個位置上放著的算是半個我的人,可是替補進去的二把手卻是任玥的老同學,那也就是任玥那邊的人。宋偉家裏如果非要繼續鬧下去,該發愁的也隻是易楚安他自己而已。而且他不舍得讓任玥為難,易太太也不會得罪自己的這個好兒媳婦,所以彭昕這麼一進公司,就把我的麻煩解決了一大半。我倒是應該謝謝任玥,幫了我這麼大的一個忙。”
苟海亮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別想那麼多了,你好好的工作,不開心了就出去玩一圈,這個公司已經不是以前那樣風雨飄搖的時候了,用不著你那麼盡心盡力的盯著。你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我不想看著你那麼累。要不這樣吧?我待會兒給我幾個哥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最近有推薦的旅遊路線,我帶你出去溜達一圈?”
“周五要和訊卓的人一起吃飯,你忘了?我的那個AI醫療項目還沒有提,不過要是決定要做,肯定就要早下手了,免得這一塊的市場被人搶了去。訊卓的業務我覺得有75%的可能性可以拿下,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還有心思出門旅遊溜達?”
沈佳音巴拉巴拉的將自己最近的工作計劃統統說了出來,臉上滿是平靜和認真。
苟海亮聽著她這個語調,頓時覺得有些肝疼:“佳音,咱們能不能不要那麼敬業了?你一個姑娘家,應該多做美容,多度假,多休息,時刻保持愉快地心情和巔峰期的顏值,那樣才對啊!”
沈佳音撇撇嘴,自嘲一般的笑道:“可能是我沒那種命?”
“怎麼就沒那種命了?!”苟海亮瞪了她一眼,將她桌麵上那些關於訊卓的材料收攏到了一邊:“不看了不看了,咱們今天去喝酒泡吧!”
“別鬧。”沈佳音笑了笑,就當苟海亮是為了哄他開心才那麼胡攪蠻纏的:“我還有一點就看完了,最近杜瑞剛回來接手工作,水平有點忽高忽低的,我不看著點萬一出錯了那耽誤的事兒就多了。”
苟海亮雙手撐在桌麵上,剛剛那副鬧騰的樣子慢慢地變成了沉默。
他靜靜的看著沈佳音,臉上勾起了一抹無奈的笑容:“沈佳音,你什麼時候才能過過你自己的生活?”
她收拾東西的手微微一頓,身子也僵了一下,但很快的,她就又恢複了往日的鎮定:“我怎麼就沒過過自己的生活了?說的好像隻有吃喝玩樂才算過日子似的,幼不幼稚?”
苟海亮轉過身兒,吊兒郎當的坐在了她的辦公桌上,沈佳音也不惱,更沒有罵他不守規矩。
他晃著一條大長腿,抬著頭看著湛藍的天空,過了好一陣才說:“佳音,過一陣子我可能就不在公司裏呆著了。”
“嗯?”沈佳音心裏咯噔跳了一下:“你要走?去哪兒?”
“我們家老頭子可能要退了,正缺個能讓他發揮餘熱的地方。他老人家看好國內文化傳媒這塊的市場,想讓我帶我堂弟一塊弄點名堂出來,畢竟我現在是‘苟總’麼,聽起來似乎很靠譜。”苟海亮說著自嘲的笑了笑,“其實在公司裏我什麼也沒做過,頂多是掛著這麼個老總的頭銜心安理得的看著你和老易拚命賺錢,厚著臉皮等分紅。真說什麼本事,我恐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