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飛常駐國外,這一次是帶著案卷材料特意回來幫沈佳音作證的。
哪怕邢瑾瑜並沒有直接提到這個原因,她也能從對方的隻字片語裏猜到這個真相。也因為這一點,沈佳音才覺得封燃的朋友真的都是一群嘴上什麼也不提,但是實際上會默默為朋友辦事的實在人,和封燃這個家夥也太像了。
偶爾她也會想,為什麼他的朋友看起來都那麼背景不凡,可偏偏封燃卻是個掙紮在溫飽線上的勤奮老實人?
可是這些疑惑也隻是一閃而過,因為還有其他的事牽扯沈佳音的精力,她的思路很快就被吸引到了其他地方上,再也沒想起來這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宋軍飛回國,自然可以證明她之前在國外申請專利權時候遇到的惡意競爭行為,或許還能證明古原科技公司曾經用過那麼齷齪的手段雇傭盜匪侵犯她的商業秘密,這幾乎可以提起反訴與誣告罪的自訴。
騙取救助金的寶馬男已經被邢瑾瑜找到,宋軍飛也已經回國,那些針對她的指控,現在看樣子也可以一件一件的解決掉。原本隻要她身上背著的這三項罪名能夠去掉一項,沈佳音就可以輕鬆一大截,更何況是一次性可以解決兩項指控,那和把所有的事都了了也沒什麼分別了。她身上的那些髒水,也能順順利利的洗幹淨了。
越想,沈佳音的內心越是對邢瑾瑜和宋軍飛充滿了感激。但同樣的,在那些感激背後,某種內疚的情緒也在她的心裏悄悄地萌發。
對於宋軍飛那樣的人物來說,她這樣的案子應該算是那種最不值得一提的案子了,他專門為此回國,又不知道要放下多少原本棘手的工作。而那些工作,都是需要宋軍飛用更多時間來彌補的。
有的人最珍貴的便是時間,很顯然,宋軍飛屬於千金難買寸光陰的那一小撮人,她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他才好。
沈佳音想通過封燃請他們兩個人一塊出來吃個飯,但是邢瑾瑜與宋軍飛的意思都很明確,在案件徹底了結之前,他們不適合頻繁見麵,也不適合出門宴飲聚餐,這樣才不會才不會違反紀律,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沈佳音一聽就明白了,宋軍飛那邊倒還好說,但是邢瑾瑜雖然是來幫封燃的,但是在案件結束前,他都會抱著懷疑的態度來處理沈佳音的案子。雖是疑罪從無,但也不能有明顯的情感偏向,要保證一個公正的態度,才能讓人信服。
封燃坦誠的對她說道:“邢瑾瑜就是這個性子,你不要怪他。你是清白的,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我相信你,他信任我,所以現在他拒絕了你的邀請,其實就是在避嫌。”
“你不用那麼緊張,我也沒有那麼不懂事。司法層麵的公職人員我也不是沒有接觸過,我都明白的。”沈佳音毫無芥蒂的笑了笑,反而打趣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我之前還在想,你是怎麼和他們兩個人成好朋友的,現在我就懂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的時候也不是個貶義詞,你說是吧?”
封燃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沈佳音是個眼界不俗心胸開闊的女人,但是他之前並不確定與自己自身利益息息相關的時候,沈佳音是不是還能保持著那份超脫與大方。
但沈佳音的反應讓他知道,自己不但想的多了,而且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人。
“我這裏已經收到了法院的傳票,三天之後開庭,這幾天我就不過來了。”沈佳音伏在封燃的書桌上,笑嘻嘻的對他說:“封總,感謝你這段時間的收留。”
封燃被她臉上的俏皮表情感染,也笑著回了一句:“好說好說。”
他用這樣的腔調說話的時候非常少見,沈佳音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片刻過後,竟然哈哈笑了起來,指著封燃說道:“哪兒有人一本正經調侃的?你應該學學苟海亮的腔調,那樣才對。”
封燃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
沈佳音就像是個輕薄了兩家少年的女流氓一樣嘿嘿邪笑,問他:“我去打官司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好好地歇兩天了?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耽誤你好多事兒,心裏特別過意不去。不然我給你注資吧?好不好?咱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了,你以前的那些什麼不要我投資的理由現在就不成立了吧?你不靠我,把公司這不是弄得有聲有色的麼?這還不夠證明你能力的麼?”
聽到沈佳音舊事重提,封燃甚至想都不想,直接搖了搖頭,笑意不減道:“我不想讓咱們兩個人的關係變得那麼複雜,錢誰不想要呢?我想給公司擴大規模,就要用更多的流動資金。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就是不能用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