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輕左右看了看,發現宮泠羽正站在不遠處,溫如意也看向她,給尹子兮出主意:“這位公子一直跟在夜小王爺身邊,不知是何身份,與我家侍衛失蹤是否有關?”
夜雲輕道:“她不會武功。”
尹子兮奇道:“哦?”
“你說他不會他便不會?”插話的人是溫如意,她招手,示意兩名護衛向前,她高傲的抬了抬下巴:“會不會,都要等尹少將軍排查過後才可以斷定的不是?”
夜雲輕沒有說話,宮泠羽走到他身邊,夜雲輕也沒有問她剛才去了哪裏,隻是一手擋住溫如意和尹子兮,淡淡道:“她不會武功。”
“你說他不會他便不會?”
“我說她不會她便不會。”
“你!”溫如意氣結,尹子兮也無可奈何,他就算有心想幫助這溫小姐,也不敢得罪這夜小王爺啊!
得罪他,不止是得罪了權貴,更是得罪了一個小魔頭,他以後指不定怎麼報複自己呢!
“我們回去。”夜雲輕當著眾人的麵拉過宮泠羽的手,在眾人的驚詫中瀟灑的向外走去。
尹子兮沒有辦法,溫如意在夜雲輕身上吃了癟,臉色沉得很難看,他上前勸道:“溫小姐不必心急,我會將此事上報朝廷,定會給小姐一個交代。”
溫如意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帶人離開了。
夜雲輕和溫如意這一前一後都給他這個少將軍甩臉色,尹子兮心裏苦啊,他招誰惹誰了?
懷真禪師孑然而立,一身清華。尹子兮朝他行禮,囑咐道:“懷真禪師若是見到可疑人等或者有其它線索,可派人去將軍府告知在下。”
懷真溫和一笑,雙手合十:“少將軍慢走。”
尹子兮讓人將那堆奇怪的灰帶走了。
待人全部離開後,懷真才望著灰燼被鏟走後留下的一個淺坑,重重歎了一口氣。
這種白灰或許其他人沒有見過,但懷真卻是見過的。因為他知道,這種灰是白符燃燒過後才會留下的。然而那種白符,這個世界上隻有三張,他全部送給了一個女人。
而那個女人應該已經死在了六年前。
宮泠羽問夜雲輕,真的很想要那本佛經麼。
此時夜色已深,皓大的月亮銀盤一樣掛在夜空上,夜裏竟然意外的有些涼。清朗的月光照射在夜雲輕那張分外妖嬈的臉上,宮泠羽竟在其中看到了一絲悵然。
然而夜雲輕的語氣卻一如既往的不要臉:“我要佛經做什麼?”
宮泠羽抬眸看向他,他卻突然脫下自己的外衫,輕輕披在了宮泠羽身上。他冰冷的手碰到她頸間跳動的脈,還惡意的扯了扯她垂落領口的發絲,神秘的笑了:“我想要你,小媽。”
宮泠羽徑自忽略他眼中濃濃的情欲,說道:“懷真禪師最後可能不把佛經送給老夫人或者溫小姐中任何一個。”
夜雲輕奇道:“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了。”
宮泠羽目光所望之處,一人白衣清然,從寺裏悠然走出來。
大光明寺是南詔第一大寺,寺門外隻有一條幽靜的胡同,平時會聚集一些乞丐,也沒有人去驅趕他們,有時妙清方丈還會開齋接濟。夜雲輕和宮泠羽出來後便走得很慢,像在散步一樣,這個時候才走到胡同外不遠處,便瞧見懷真換了一套白色的佛衣,手中端著那本《楞嚴經》孤本。他目光公正、明淨如琉璃,無論在佛前還是佛後,都是一樣的慈悲。
夜雲輕盯著懷真手中佛經,道:“等我一下。”
宮泠羽幾乎已經猜到了他要做什麼。
懷真步履沉穩,身姿如清蓮,他這樣一位聖德之人,無論走到哪裏,身處何地,都是這樣的天賜風華。他走到一個乞丐麵前,俯身下去,溫柔一笑:“佛經隻送給有緣人,若是無緣的人得到,隻會引禍上身。”
這時,恰好剛剛走到附近的夜雲輕腳下一停,不再往前走了,似乎在忌憚什麼。直到聽到身後有人低笑:“小王爺這便信了?”
懷真的話,明顯是為了保護那個乞丐,才說給旁人聽的。他雖然不會武功,也不知道附近都有各家的人虎視眈眈的潛伏著,卻知他們必然會私底下會搶。他的話大部分人都是會聽的,算是一種告誡,自然也就沒人去真的搶了。
夜雲輕站在宮泠羽身前,她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他臉上此刻的表情。過了良久,夜雲輕才忽然開了口:“今夜還真是熱鬧。”
宮泠羽也感覺到四周都有人,還有一股陌生的氣息,從身後的通衢大路傳過來。
皇城不設宵禁,逢花朝節時還會有熱鬧的夜市。然而今夜,看似平靜,實則卻不太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