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宮泠羽不動聲色抽回自己的手,懶洋洋打了個嗬欠:“洗個澡去睡覺咯。”
語落,她便進到戒指空間裏,在泳池遊了一圈便躺回自己柔軟的小床。
才躺下沒有兩分鍾,身後被褥便塌陷下去,同時腰上多了一雙柔軟的手。
宮泠羽還未及說話,忘川已搶白道:“別趕我走,我什麼也不做,我隻想抱著你。”
忘川柔軟的聲音裏,不知何時多了一絲乞求,宮泠羽心軟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忘川,我以後可能都不會喜歡別人。”
深愛過一個人,深恨著一個人。那種在自己心上深深劃下一刀再撒上一把鹽的感覺,忘川不會懂。他不是人,同樣也沒有人類的情感。妖的情感她不懂,妖精的大腦回路她也不懂。
她隻想知道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忘川放棄。
忘川將她抱得更緊一些:“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也不需要你的喜歡,我隻想陪著你。
宮泠羽這一覺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夜王府上上下下都找不到她和忘川的人,夜雲輕一麵替她兜著謊,一麵生氣。
他氣的是,她就這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離開,她到底把不把他當朋友?
口口聲聲說把他當朋友,可有誰會這樣對待自己的朋友?
夜雲輕獨自生了會兒悶氣,幾乎把半個攬月閣都給砸了。他想了想,她可能是被雲憶寒叫回去了,難道要他去祭司院要人嗎?
該死的,她是誰的人不好,可偏偏是雲憶寒那廝的人?
別人都好說話,就算是世子,或許也還能給夜王府三分薄麵,可偏是雲憶寒。
刀槍不入的雲憶寒。
念叨到雲憶寒,夜雲輕連想都懶得想了,索性去了閣樓,一邊喝涼茶一邊聽小曲兒,消遣時光。
隻是夜雲輕這恣意的光陰沒能持續多久,便給長孫氏逮了個正著,她心裏頭念著夜筱安,夜雲輕卻還沒心沒肺的該吃吃該喝喝,這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想打他又舍不得,自己的閨女在外麵不知道受著什麼罪,再把親兒子打了,她心裏也疼啊!
長孫氏將那些唱曲兒的轟下去,苦口婆心勸了好半天,可夜雲輕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知道自己根本管不了這小魔王,無奈之下隻吩咐道:“告訴賬房,除了日常必要的支出,就不要給小王爺任何開銷了!”
夜雲輕一聽自己的財路斷了臉都綠了:“娘,你不能這樣……”
長孫氏冷嗤一聲:“我怎麼不能?你當我真管不得你這小兔崽子了?”
夜雲輕臉上頓時換了一副春花般的笑容,也不管旁邊還有下人在,上前握住長孫氏的手,使出吃奶的勁兒開始耍無賴:“娘,兒子知道錯了,你管得了我,你當然管得了我啊,我最最聽你的話了。你看,要不要收回剛才的話?我沒有銀子,怎麼給你買七街最好吃的桂花糖糕啊。”
長孫氏心中軟了下來,可嘴上卻堅持教訓道:“你有時間就知道在外麵瞎逛蕩,不管家裏的事也就罷了,你倒是管好你自己啊!你瞧瞧你都多大歲數了,身邊還沒個媳婦兒?你啊,就該找個媳婦好好管教你,省得你這小東西整天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走得近!”
數落完兒子,長孫氏歎息著離開,手中藤木拐杖一下一下敲擊地麵。
夜雲輕好話好說沒能讓她收回成命,臉色頓時又變了回去,他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拂到地上,氣得神誌不清:“娶媳婦兒?我娶個媳婦給自己找罪受?我還不如嫁出去!離開這個家!”
眾人:……
夜雲輕怒言脫口而出,聽到旁邊伺候的下人都在極力憋著笑,方知自己說錯了話,他踢了就近的奴才一腳,怒道:“都給我滾下去!”
“是。”眾人魚貫退下。
宮泠羽去找夜雲輕時,他還在門頭睡覺,她便回去了,想著晚點再來。聽說上午長孫氏也在找她,卻不見人影兒,她還得去那頭扯個謊。
來到長孫氏處,便瞧見長孫氏身邊跟了個陌生的女人,以前從沒有見過,她梳著婦人的發髻,想必是府裏哪個不常出來走動的女眷。
夜雲輕雖為嫡子,可是他還沒有娶媳婦兒,身邊一個有身份的女人都沒有。夜王府這些女眷裏頭,能與長孫氏走得近的,也就隻有司馬氏了。如今她在床上奄奄一息,長孫氏身邊換了人跟著也是正常。
“見過老夫人。”宮泠羽朝長孫氏盈盈行禮。
“起來吧。”長孫氏臉色有些凝重,藤木拐杖虛指旁邊的位置,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