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寒傲嬌起來真讓人頭疼,光是那眼神都能讓你覺得自己上不得台麵,是塊垃圾了。
宮泠羽簡直哭笑不得。
雲憶寒這還憋著一肚子氣呢,要不是她資質太差,除了會用毒,速度快了點,功夫根本算不得上等,他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他根本不想碰任何女人。
要她打得過他,這樣的她,就算放進爐裏修煉十年八年都不是他的對手。
夜風微涼。
良久,宮泠羽幹咳一聲,打破詭異的沉默:“那個,還是……算了吧。”
“自然算了。”他根本也不想碰她。雲憶寒冷笑著捏起宮泠羽的手腕,靈力如一抹寒流,渡到了宮泠羽體內。
這比昨天的寒冷太多,宮泠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雲憶寒收回手,淡淡道:“運功調息。”
宮泠羽聞言盤膝坐下,雲憶寒信步離開。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宮泠羽才調息完畢,她算計著時間,忘川也該準備好了,便回到了啼月樓。
她將脖子上的戒指項鏈摘下,用內力絞斷銀鏈,把戒指重新戴回了手指上,細長如蔥白的手指和月牙三連戒的搭配最是完美,忽然指尖一熱,金色的光芒氤氳開來,忘川在霧氣中優雅紳士的朝她伸出手,嘴角掛著淺淺的笑。
宮泠羽唇角微揚,伸出手去,輕輕拍了下他的手,道:“東西呢?”
忘川放在身後的另一隻手這才緩緩拿出來,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套鮮紅的嫁衣。
宮泠羽望著那嫁衣,目光變得蒙昧不清。
這嫁衣當時是燕傾讓人連夜趕製,梅州最好的幾位繡娘,不眠不休整整七天七夜,才做出了這麼一件舉世無雙的嫁衣。
夜明珠、月光石、五彩石、紅寶石、珊瑚珠、翡翠、紫英,燕傾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全部都給她。
嫁衣上的十九顆明珠,代表著當年的她的十九歲芳齡。
宮泠羽穿越到梵天大陸時十四歲,十六歲認識燕傾,十九歲嫁給燕傾,二十三歲被燕傾滅門。連帶著肚子裏那個連藍天都沒有見到過的孩子,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恨燕傾。
她失去的,要燕傾悉數加倍償還。
宮泠羽拿起嫁衣,麵無表情的走到屏風後麵換上,梳妝台前,忘川給她畫了個淡淡的妝。以前她就不喜歡濃妝豔抹的,即使是和燕傾成親的時候,她幾乎就是素顏,燕傾也由著她,盡管喜娘們都說這不吉利。
但是吉利不吉利,燕傾想滅掉宮家,都是在計劃之中。
他們這段可笑的愛情又算得了什麼?
“好了。”忘川捋順她的長發,放在一側,宮泠羽看著鏡子裏少女清麗的容顏,歎道:“可惜當年的鳳冠不在了,不然就更惟妙惟肖了。”
說起那鳳冠,還是有一次她和燕傾爭執時失手摔破的,當時她心疼不已,如今卻覺得無比諷刺。早知道會有今日,那時就該用鳳冠砸死燕傾。
他死了一了百了,以後這麼多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雲憶寒正在閉關,我去趟世子府。”宮泠羽拿過屏風上的黑色披風,忘川係好領前的結帶,柔聲道:“小心。”
宮泠羽低嗯了聲,扣上帽子,身影飛速消失在夜色中。
祭司院在城北,世子府位於城南,宮泠羽的輕功還是當年櫻墨教出來的,燕傾也有指導過,隻是當年燕傾的教導,如今都讓宮泠羽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在害她。
好久沒有這般痛快的用過輕功了,到了世子府外,宮泠羽額頭析出了細汗,但身體卻覺得十分痛快。
宮泠羽合計了一下,從西苑翻了進去,西苑是下人房,這個時間應該都休息了。
世子府畢竟是她住了很多年的地方,變化不大,閉著眼睛她都能在這裏來去自由。避開巡邏的神策衛隊,宮泠羽有目的的去了海棠院。
海棠院是燕傾的地盤,他想要折磨一個人,一定會把他帶在身邊,時刻看著,時刻施以極刑。
小淩波,我不會讓你跟著燕傾那個魔鬼的!
海棠院,微雨殿裏隱約傳來弦樂之音。
燕傾不是個會縱酒享樂的人,他也不是個會欣賞舞月的男人,他的心是顆野心,他的心裏隻有天下。
宮泠羽隱在屋頂,手搭涼棚望了望,果然,大殿上有兩個人,一個是燕傾,另一個是身穿玄衣的六王爺。
殿中的弦樂被風吹散,斷斷續續的飄入耳中,宮泠羽越聽越覺得這樂曲熟悉,待想明白在哪裏聽過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這不是她與燕傾成親那日,櫻墨親手寫的曲子麼。
曲名叫《和鳳》,那時燕傾指天許諾,此生隻會有她宮泠羽一個女人,若他日後登上皇位,後宮三千他不要,隻獨寵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