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樂明砂哽咽。
這些年的確如此,燕傾說什麼她不是照做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容笙從身後抱住她,下巴墊在她的肩上,樂明砂大驚,這是白天,指不定哪會兒就會有下人進來,他這是做什麼?等下被人看到了怎麼辦?!樂明砂掙紮,卻被容笙抱得更緊,他的聲音也帶了前所未有的疲憊:“明砂,我都知道。”
“可是他不知道!”樂明砂顧不得掙脫他堅硬的懷抱,低下頭,半哭腔道:“可是燕傾他不知道……”
容笙抱著她,扳過她的臉,讓她麵對自己,抬起手指擦掉她眼角的淚水,一臉的深情:“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容笙的心裏也很難受,誰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心裏永遠在想著另外一個男人,為他傷心為他傷神,而他,還要勸她不要難過。
過了良久,樂明砂反握住容笙的手,撲進了他的懷裏,低低抽泣起來。
容笙道:“明砂,我帶你離開吧?”
樂明砂止住哭聲,淚眼朦朧的雙眼抬起來去看他,怔道:“容笙,你說什麼?”
容笙定定看著她,扶住她雙肩,重複道:“我帶你離開吧。”
“我們離開世子府,好不好?”
容笙清淺溫柔的聲音,卻如一記悶雷,炸在了樂明砂的心口。
她如大夢初醒般,推開了容笙,推開他幾步,抬起袖子擦拭自己的眼淚,隨後整理衣容,恢複了尋常的神色,吸了一口氣,道:“容笙,我說過,白日裏我就是世子妃,你是我的侍衛。我們的界限劃得很清楚。”
等到晚上,她去找他的時候,他們才是那對相互依偎著取暖的——孤客。
容笙笑笑,眼底的哀傷被隱去,道:“我知道了。”
樂明砂坐在梳妝台前補了個妝,才翩然出去,她去了廚房,親自做了碗蓮子羹,給燕傾送了去。過兩天他們還要一起去溫如意和尹子兮的大婚,兩個人總不能這樣冷戰下去吧?燕傾清傲,是絕對不會向她認什麼錯的,兩個人之間總有一個要低頭,比如她,就永遠是去低頭的那個。
桑與守在書房門外,見樂明砂過來,臉色微變,上前一步攔住她,道:“見過世子妃。”
“殿下在書房吧?”樂明砂說著就要進去,桑與腳下一挪,再次攔住了她。
樂明砂臉色微變,卻仍然是和顏悅色道:“怎麼了,難道殿下有客人?”
樂明砂就是知道沒客人才故意這麼問的,她在燕傾身邊的眼線極為盡責,燕傾若是見了哪個大臣,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她的。
桑與的臉色有些奇怪,他平日裏不是個吞吞吐吐的人,可是今天卻半天也沒憋出個什麼字,樂明砂等得不耐煩了,推開他幾步走了進去,桑與沒有辦法,她是世子妃,他總不能跟她動手吧?
才靠近書房的門,便聽到裏麵一陣書本滑落在地的動靜,緊接著便是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撞擊聲……
如此清晰,如此激烈。
她自然知道裏麵在發生什麼。
樂明砂的指尖微微顫抖,一碗羹差點摔在地上。她臉色煞白,嘴唇抿成了一條堅硬的線。
良久之後,裏麵的動靜仍然在持續,樂明砂僵硬的身體慢慢轉過去,深吸一口氣,問桑與道:“裏麵的是誰?”
桑與麵上猶豫,低頭不語。
樂明砂自嘲一笑,抬步離開。
桑與聽她的腳步聲出了院子,提著的心總算放下,卻突然聽到砰的一聲,是什麼瓷器砸到了地上……
戒指空間——
忘川看著麵前攤了一地的書,咽了咽口水:“小羽,這些……”
宮泠羽抱著毛毯席地而坐,拿起兩本書,在自己腿上翻開,一目十行的看著,道:“這些我們都要在明天早上之前看完。”
忘川也學著她的樣子,同時看兩本書,邊看邊問:“祭司大人那邊搞定了麼。”
他是不願提起雲憶寒,可他想知道,他的小羽是怎麼說服那個怪人的。
宮泠羽聞言,竟然笑了笑,這種笑容,忘川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見到過。
她道:“雲憶寒那個人吃軟不吃硬,你跟他硬碰硬還碰不過,所以隻要編點小謊,語氣軟一點,他很容易被騙的。”
“小羽是永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忘川的視線從書本上移開,看向宮泠羽。
“唔。”她模糊的應了一聲。
忘川低下頭,繼續看書。
獨處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忘川看著看著竟然都睡著了,醒來,是被宮泠羽一聲驚喜的叫聲喚醒的。
忘川看著自己身上蓋著的毛毯,目光變得溫暖起來,宮泠羽捧著一本書蹲到他麵前,一夜未睡,她的黑眼圈都出來了,但是那雙眼睛卻依舊流光溢彩,聲音即使疲憊,卻充滿了喜悅:“忘川,我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