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泠羽眼神微挑,念就念,誰拍誰啊?
“四月初三,清晨無飲食記錄,午膳隻有一杯清茶和梅花糕點。晚膳無記錄。四月初四……”
念著念著,宮泠羽發現燕傾在看的是什麼,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冊子上麵記載的大祭司的飲食記錄——也就是說,燕傾在看雲憶寒的飲食記錄。
宮泠羽低垂下去的眼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難怪這人吃這麼少的東西還沒有死,因為他是雲憶寒啊!
他那麼瘦,肯定吃的少,基本上就沒有見過他怎麼吃飯的。
而且重點是突出了雲憶寒這傲嬌的本質——他不愛吃辣,但是愛吃甜食。
一個大男人愛吃甜的東西。要不是看了燕傾這冊子上記著的,宮泠羽當真沒有發現過這一點。
宮泠羽暗中笑著,卻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冊子是誰記錄的?
是誰混在雲憶寒的身邊,每天記錄這些東西呈給燕傾看?
——莫非祭司院裏還真的有燕傾的眼線?!
宮泠羽擔心燕傾看穿自己心裏的憂慮,便重新認真的念了起來,燕傾雙眼闔著,似乎靠在那裏睡著了。
十幾分鍾後,宮泠羽輕輕把書倒扣在桌案上,輕手輕腳出去將門關上了。
站在書房門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剛剛,自己差點就忍不住一掌拍向燕傾了!
看著自己的仇人這樣毫無防備的睡在自己麵前,如何才能忍得住不下手?!
宮泠羽是就要忍不住了!
好在燕傾就在這時候睡著了,不然她今天真的會栽在這裏的。
忙忙碌碌一下午又過去了。
下午的時候樂明砂一直不在,聽說是去給宮琉璃上墳,宮泠羽一聽也覺得很稀奇,宮琉璃的屍體都被雲憶寒封入祭壇了,她是去誰的墳上表好心呢?
多方打聽下來才問出來,原來是樂明砂給宮琉璃立了座衣冠塚。
宮泠羽聽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嘲笑好了,衣冠塚?她宮琉璃連衣冠塚都不配有!毀掉!
夜裏,原本忘川是要過來的,但是宮泠羽擔心他來的次數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她正巧也想回趟“黃泉”,便自己回去了。
出了世子府,便覺得身後有尾巴跟著,宮泠羽幾個翻轉便甩了他們幾條街。
兩個人跟丟了目標,連忙摘下麵罩,互相看著,最後決定還是先回去複命。
夜間,王城大多數的人都已入眠,但暗夜,正是青樓、賭坊以及“黃泉”的熱鬧時刻。
這些地方,像是隱藏在黑暗中密不見光的腐敗軀殼,夜晚一旦來臨,就要如常人的白晝般歡呼。
宮泠羽回來的時候,“黃泉”的兩個房間裏都有客人,為了保險起見,她在路上回了戒指空間裏仍舊還是換了男裝,不然“黃泉”裏麵暗藏的殺手太多,萬一她不小心被發現了,要惹不小的麻煩。
忘川在這裏的房間很大,也很寬敞,房間裏原本是黑著的,在宮泠羽腳步踏進房中的那一刻,房間裏的燈火也隨之亮起來,忘川站在桌邊,白衣墨發,不知等了多久。
“小羽。”
宮泠羽頜首回禮,徑自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動作絲毫不見客氣,反正她跟忘川都熟悉慣了。
忘川突然伸手,按住她要舉杯的手,道:“茶都涼了,別喝,我讓人燒壺熱水。”
“哪用這麼麻煩。”宮泠羽嘀咕了一聲,卻是聽話的將茶杯放下了。
她以為,忘川會到外麵讓人進來燒熱水,卻不想,忘川直接走到了床邊,素手撩起粉紅色的床幔,宮泠羽這才看到,床上竟然還有一個不著寸縷的女人!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空氣中似乎有種曖昧的味道!
到了“黃泉”暗宅裏,她幾乎就是全身心的放鬆,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會讓她覺得無比的安全!所以她掉以輕心了,竟然連忘川房裏還有個別的女人都沒有發現!
宮泠羽的手,不輕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忘川聽到了這一聲動靜,無聲的勾了勾唇,對床上那女人吩咐道:“下去燒壺熱水。”
“是,主人。”
那女人極其聽話,很快便穿好衣裳,乖順的出去了。路過桌邊的時候,還朝著男裝的“宮泠羽”行了一禮。
她麵紅耳赤,臉色不正常的泛著潮紅,脖子上草莓一樣的東西一路往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忘川對這一切彷如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坐到了宮泠羽的對麵,溫柔笑道:“小羽,你等一下,熱水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