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明砂聞言,皺起了眉頭。
她想起了可怕的一幕——那一次在王宮內閣,遇到了宮泠羽的鬼魂!
當時也不知那是人是鬼,容笙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她要相信容笙說的話。
容笙是不會害她的。
“世子妃?”
樂明砂驀地回過神來,責怪道:“林許,你這是想的什麼鬼主意!”
宮泠羽裝無辜道:“怎麼了嗎?”
“她死都死了,鬼魂都不知道在陰曹地府哪一層,你自己說,你出的什麼鬼點子?!”
宮泠羽摸摸下巴,笑道:“很簡單啊,我們找個人來扮她不就行了麼。”
“說的容易。”樂明砂生氣道,沉吟了一下,突然皺起了眉頭:“我想到有一個人,一定能裝得惟妙惟肖!”
“哦?”
“可是我不曉得她是誰。”樂明砂想起那日在微雨殿,那個易容成宮泠羽,驚到了她和燕傾的人。可惜最後讓那人給跑了,她連她長什麼樣子都沒有見到。燕傾想要追上去,最後卻被雲憶寒攔下了。
她也是雲憶寒的人麼?
麵前笑意妍妍的少女也是祭司院出來的,不知她們是否相識?
樂明砂並不知曉自己想要尋找的人就是此時此刻站在她麵前的人,是以露出一副愁容,最後搖搖頭否定這第二個主意。
宮泠羽道:“外頭涼,我們進去說吧。”
“也好,你隨我過來。”
宮泠羽跟隨樂明砂,走進了佛殿。
佛殿燈火通明,檀香味道寧靜平息。
一進到這裏,便覺得四周的溫度都高了幾分,畢竟是供奉菩薩的地方,比外麵不知暖和了多少。
樂明砂點了三炷香,挺著大肚子在金身菩薩麵前三叩首,最後將香插在了香爐上。
“林許,你不來上幾炷香麼?”樂明砂這時候倒顯得有幾分誠懇。
宮泠羽搖搖頭,“多謝世子妃,不過,我不信這個。”
“也罷,總歸有人是不信的。”
宮泠羽麵上笑了笑,心中卻在冷笑。
想必樂明砂是平日裏壞事做的太多了,手上沾染的人命太多了,才會時常到菩薩麵前懺悔。
但是懺悔有用麼。
倘若每個人都殺完人以後再來悔過,律法還有什麼意義?
她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就該飽受自己內心的折磨。
白色的煙氣一縷一縷纏繞在空氣中,佛堂比外麵暖和,也比外麵安靜,樂明砂在這裏,才覺得全身心都得到了放鬆。
在佛前,她的內心不必時刻緊繃著。
“那說說你的第一個法子吧。”良久之後,樂明砂的目光從菩薩身上移開,看向了一邊。
宮泠羽笑道:“這個法子要說簡答也簡答,可是說難也難。”
“何為簡單,何又為難?”
“簡單來講,我們要趁殿下不在的時候,將花側妃如花似玉的臉毀掉,然後還要一並毀了她的嗓子,以防止她會向殿下告狀。”
“這算不上難。”樂明砂思考了一下,覺得以自己的手段完全可以做得到,那麼,她說的“難”,又難在哪裏呢?她向“林許”投去不解的眼神。
宮泠羽笑容可掬的解釋道:“這個法子,我們隻能一次成功。”
如果一次沒能成功的話,以燕傾的警惕性,他會將花顏雨保護起來,日後若是想要故技重施,是沒有辦法的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樂明砂沉吟道:“這個法子可行,但我要做一下謹慎的準備。殿下心疼那個小妖精是真的,同樣的錯誤,別人犯了就是大過,她犯了反而什麼事也沒有,隻需要裝模作樣用她那狐媚樣子說兩句可憐巴巴的話兒,殿下的就軟了。”
說著說著,樂明砂的臉上就陰沉起來,提起花顏雨,她就恨得牙齒都癢癢!
她當真是恨極了花顏雨!
樂明砂一臉的妒意,宮泠羽卻仍然在笑著:“那好,世子妃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什麼不打擾她的休息,是她自己也犯困了,懶得跟她在這裏浪費時間。等下她要去戒指空間裏麵舒舒服服泡個藥浴,然後再吃一些補品。
從佛殿出來以後,宮泠羽與樂明砂一道回了海棠院,樂明砂去了微雨殿找燕傾,她則回了自己的房間,進到了“月魄”中。
所以宮泠羽沒能看到,樂明砂在發現燕傾不在以後,一問下人才知道,原來他竟然出了府,去了哪裏誰也沒有告訴。意料之中的,樂明砂又發了一通脾氣。
燕傾把她當什麼了?如今竟然連去哪裏都不知會她一聲了?
樂明砂也在氣頭上,本來孕婦的脾氣就大,加之她自身的脾氣也好不到哪裏去,兩股邪火幾乎就撞在了一起,樂明砂摔了東西,趕走了所有的下人。獨自生了好一會子的氣,才起身,趁著夜色去了容笙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