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知道燕傾真的打算處置樂明砂的第三天,宮泠羽便有些耐不住了,趁著雲憶寒回祭司院找人的空隙,她讓鏡做了準備,當天夜裏的月亮,比平時要明亮上百倍,這樣的場景襯托,倒讓宮泠羽覺得十分適合現殺機。
她的準備很簡單,她要將樂明砂劫出來,把當年她在她身上做過的,全部奉還回去。
早些時候,她已經還了她一半了,如今燕傾對她不念舊情,容笙又是生死未卜,以樂明砂的陰損性格,這些年十有八九是交不到什麼朋友的,就算有那麼一兩個所謂的朋友,也不會有人敢冒燕傾的大不敬,出麵給樂明砂求情的。
給她求情,能換來什麼?
任何好處都沒有的事情,何況還是凶險萬分,極有可能會遭到牽連,不會有人這麼傻會出頭的。
設計弄死樂明砂這一環節,宮泠羽打算了很多天了。等把樂明砂碾死了,她就和雲憶寒好好的過一個年。
雲憶寒這個人傲嬌得很,這麼多年孑然一身,獨來獨往,孤寒得很,應該沒有正經的過過年吧?
或許對他這樣一個什麼都看的很淡的人來說,過年並不意味著什麼,可能與平時無異,可能不具有特殊的意義,也可能隻是年歲增長了一歲而已……
想到兩個人的年齡,宮泠羽又忍不住扶額。
雲憶寒都活了這麼一大把歲數了!!!
而她還是個少女的時候,就被他給辣手摧花糟蹋了……
“唉……”
一聲輕歎。
宮泠羽係好黑色鬥篷,就要出門。
鏡在前院點兵等她,她才踏出門去,冷不丁撞見了走廊下一抹修長的人影。
身材好到讓人噴鼻血的,她這裏除了雲憶寒就是忘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忘川故意避著她的,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忘川了。
但是他出現在這裏,就是故意等她的了……
那,就打個招呼吧。
宮泠羽臉上自然的溢出笑容:“忘川……”
走廊下的燈籠一晃一晃的,月光明亮,冷冷淡淡的灑在忘川美麗妖冶的臉上。
那一雙碧眸尤其的閃亮。
須臾,忘川開了口:“小羽,你似乎很多天沒有出門了。”
宮泠羽道:“是啊,這不正好月色這麼美,出去走走。”
忘川慘然一笑,聲音有些苦澀:“小羽,我與花靈一起,你當真沒有半點的心疼麼?!”
他就想得到一個答案,在她心裏,到底有沒有他的一點位置。
她會心疼嗎?
會像他看到她與雲憶寒在一起時,心如刀割的那種疼嗎。
外麵夜間的溫度涼,宮泠羽攏了攏衣領,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個手爐,抱在懷裏,倚在了門框上,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忘川,你是妖,花靈是鬼,你不會不知道的。你們在一起我不反對,但你要小心……”
“回答我!”忘川突然提高了聲音,打斷她的話。
宮泠羽被他這突然一聲吼,震得有些耳膜生疼,她覺得眼前的忘川,還是忘川的麵容,可是性格卻完全不一樣了,陌生到讓她覺得,這根本不是忘川!
良久之後,宮泠羽還是選擇無視他這個問題,並沒有回答他,徑自朝前院走去:“鏡還在等我。”
“……”
忘川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眼底的不甘一寸一寸浮現出來。
一如碧色水麵浮出的薄冰,尖銳無比。
宮泠羽大著肚子,盡管失了往日的行動力,但還算的上靈活,她很快便沒了蹤影。
忘川靠在冰涼刺骨的柱子上,閉了閉眼睛。
黑咕隆咚的走廊裏,忽然傳出來一道溫柔悅耳的聲音:“你就這麼看著她離開?”
忘川凝眸望向一處,花靈風姿綽約的走近。
忘川隻看著她,沒有說話。
好像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花靈盈盈一笑,仿佛月光中走下仙宮的仙子:“忘川,你很難受嗎?我說過的,你若是難受便來找我,我隨時都……啊!”
花靈的話還沒有說完,忘川便用力抱起她,花靈感受得到來自他身上那種狂烈的氣息,和即將噴薄欲出的欲望。連房間也顧不得回了,走到一處無人的假山石後,忘川便直接將花靈抵在了上麵——
很快,假山上便傳來讓人耳紅心跳的聲音——
忘川一直以為,他是非宮泠羽不可的。
所以當時宮泠羽讓他扮作別人和燕傾的女人上床時,他心裏一萬個不甘心……
可是現在,他和花靈不止一次的做過……
他……已經不是非她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