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憶寒和宮泠羽這你一言我一語,落在了燕傾眼中全部變成了調情,他的心中不悅,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隻是他想暗中去握宮泠羽的手,卻被她突然用力拂開了。
宮泠羽還沒有從雲憶寒滿嘴的胡說八道裏回過神來,那麼用力拂開燕傾的手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場麵似乎一下尷尬了。
沒有人注意到,雲憶寒麵具下露出的一雙美眸微閃,眼底閃過一絲喜悅的微光。
最尷尬的當然還是燕傾,宮泠羽使小性子他並不反感,甚至有的時候,女兒家的小性子還蠻可愛的,隻是,這種事情要是在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去做,會是一件極具情趣、賞心悅目的事情,但若當著外人的麵,尤其是他還被推開了……
好在燕傾的臉皮也算不上薄,他那隻被宮泠羽拂開的手,慢慢落在了酒杯上。
雲憶寒心中卻無比的喜悅,就知道小羽是騙他的,什麼她還喜歡他,她要是真的喜歡他,能把他推開麼,還推得那麼用力?
小丫頭片子這麼騙他,是又在打什麼算盤?
宮泠羽也知道自己這一下過了,她心裏在想的不是燕傾會不會生氣,她管他生氣不?她在煩的是雲憶寒會看出來什麼吧?
看得出來她這樣的厭惡燕傾……
於是宮泠羽一咬牙,自己主動把手放在燕傾另外一隻手上。
有那麼一瞬間,房間裏的溫度似乎驟然冷了下來。
若水和桑與站在外麵離門口最近的位置,忽然覺得一陣冷鋒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直要把人凍死了。
盡管桑與和若水,因了雙方主人的關係,這兩個人從始至終也沒有把對方當過朋友,還經常會帶著敵意,誰也不願意跟誰說話。但這溫度下降的太詭異,桑與盡管不情願,還是開口問了若水:“喂,你有沒有覺得忽然很冷?”
若水看了他一眼,抱胸轉過了身去。沒有搭理他。
桑與抿了一下唇,身子也朝向了另一邊,他以為他很願意開口跟他說話嗎?
“桑與!”
驀地,房間裏傳來燕傾的聲音,桑與立刻推門進去,燕傾吩咐道:“去把鍾靈天師請來。”
“屬下遵命!”
桑與出去了。
宮泠羽握住燕傾的手腕一翻,被他反握住了,他側眸看著她,一臉的笑意。
宮泠羽心中一陣惡心,卻也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
他這個時候找鍾靈來做什麼?
鍾靈不是雲憶寒的對頭麼?
還有,雲憶寒突然來這裏是做什麼的,莫非不單單是為了自己?
“嘶——”冷不防的手上一緊,燕傾竟然用力捏了她一下,宮泠羽含怒的眸子立刻看向燕傾,燕傾卻笑著在她頭上摸了摸,道:“等下不要喝酒了,傷身,我讓人給你備了茶。”
宮泠羽低低哦了一聲。
房間裏的溫度似乎又涼了幾分。
雲憶寒看著他們相握的手,眸光微深,緩緩開口:“殿下今日邀我前來,不是有要事相商?”
宮泠羽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情又是一跳,是燕傾請雲憶寒來的?不是他自己來的?
她——又自作多情了?
還以為雲憶寒是衝著她來的……
燕傾又重新叫了兩個侍婢進來煮茶,手腳比剛才那兩個人利索多了,也不多看,就專心煮酒。燕傾果然還另叫了人抬了張花梨木小幾進來,就放在了旁邊,是專門給宮泠羽煮茶用的。
湖心亭的頂樓一下就變成了茶室,茶香繚繞,酒氣氤氳,茶香和酒香交相穿梭,在空氣中形成了一種難以形容卻十分好聞的味道。
雲憶寒似乎一直在不緊不慢的喝著酒,也不怕燕傾給他下毒似的,慢慢品著,偶爾抬頭看一下低頭和侍女一起煮茶的宮泠羽。燕傾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宮泠羽的身上,好像看她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寧靜之中,雲憶寒的目光倏然抬起,看向了門口。
燕傾也算得上是難得的高手,他的五感隻比雲憶寒慢了兩分,便也知道有人來了。
開門的是桑與,進來的是……
宮泠羽聽到開門聲,一邊喝茶一邊回頭去看,抽冷子瞧見進來的是個什麼東西,一口茶噗的噴了出來……
“咳咳……”
這茶水噴出來自然也嗆到了她,燕傾連忙起身到她身邊,也顧不上管進來的鍾靈,將宮泠羽半抱在懷裏,一邊摸著她的背後給她順氣,一邊想端杯水讓她喝下去……
“蠢貨,她都嗆到了你還要給她喝?”
這聲音伴隨著一陣指氣,燕傾隻覺臉頰上擦過一陣冰冷的東西,宮泠羽的嗆咳便停了下來,她咳得一張俏臉都有些泛紅了,像秋天的小蘋果,讓人見了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