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很快便派人買通了祭司院的下人,得到了雲憶寒的一縷青絲。
他已經找人掐算過良辰吉日,今天晚上就是不錯的時辰。
是夜,六王府後院所有下人都被趕了出來,燕昭擺了個簡單的祭台。
祭台上壓著數道黃色、白色、紅色各種符紙,一縷青絲、一張沾了一滴血的符紙,還有那刻著雲憶寒生辰八字的符紙都被壓在了一起。
詭異的風忽然肆虐的刮起來,吹得人衣袍獵獵作響。四周傳來犬吠聲,好像有什麼怪獸突然降臨王城,那些畜生的叫聲害怕極了。
一絲狡猾的笑意爬上了燕昭的嘴角。
那個青衫男子明明已經教了他提純血液的法子,可是他並沒有照辦,而是直接將那血滴在了符紙上。
他才不管那個血液裏麵除了雲憶寒的血還有沒有別人的,也不管那個人是誰,反正不會是他就對了。若是那個人受到這種術法的攻擊,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會顧及別人的性命。
他還要早點做完這場,然後去王陵把燕傾的屍體盜出來呢。
他做了這麼多的傀儡,可沒有一具能夠比得上他那英命神武的世子哥哥。
他怎麼會放過燕傾的屍體?
燕昭越想越覺得連老天都在幫助他,就等雲憶寒一死,他便大權在握了……
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燕昭開始認真施法……
燕昭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祭台上那些東西盡數豎了起來,燕昭百忙之中瞥了一眼那立起來的生辰八字,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他正在施法,分神對自己身體的損傷也很大,便沒再仔細注意。
幾乎是同一時間,祭司院,正在低頭寫字的雲憶寒感應到了什麼似的,眉心驟然一痛。
祭台上,燕昭的衣袍被妖異的風吹得鼓鼓當當,他眉間已經開始往外溢血,他沒有睜開眼睛,卻知道麵前的那三洋東西在慢慢燃燒……
“啊——”
精密的王宮突然被一聲慘叫驚醒。
南詔王正在熟睡,眉心突然一疼,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他直接從龍床上滾了下來。
在外值守的小太監聽到動靜連忙進來查看,見到殿內場景也忍不住尖叫起來:“王上——”
南詔王整個人已經在地上滾成了一團,發出慘烈的叫聲,而他滾過的地方,也會流下一串血漬……
似乎他全身上下都變成了泉眼,在往外汩汩冒著血跡……
“啊——”
小太監終於承受不住眼前的慘景,尖叫出聲。
五更的時候,祭司院的大門被人拍響,雲憶寒被召進宮。
卯時初刻,夜雲輕帶著人氣勢洶湧的進了王宮。
昨夜當大祭司趕來的時候,南詔王已經就剩下了一口氣,但大祭司不愧是大祭司,就那麼一口氣,雲憶寒也把他的命吊到了現在。
夜雲輕穿著一身強勁的黑色長袍,腰上的縞素還沒有摘下,他想要進去查看,雲憶寒卻朝他搖搖頭。
夜雲輕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雲憶寒道:“應該是一種消失很久的邪術。”
夜雲輕聞言,不動聲色卻狐疑的瞅了一眼雲憶寒。
論邪術,誰能比得上他麵前的這個男人?
雲憶寒磊落的對上他的目光,淺笑道:“攝政王這個時候若是帶人衝進六王爺府上,興許還能看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夜雲輕眉頭一皺:“什麼攝政王?雲憶寒你少在這裏信口雌黃!”
雲憶寒笑了笑,沒有說話。
夜雲輕盡管對雲憶寒也沒什麼好感,但還是親自帶了人去了六王府。
此時的六王府,天色還尚早——
冬天的天本就黑得早,亮得晚,燕昭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自己施法累了,便在祭台上小憩了一會兒。
沒有想到這一休息就快到了天亮。
燕昭緩緩睜開了眼,先是朝著祭台上的三樣東西看了一眼,待看到那些東西都燒為了灰燼時,方納出一口氣。
然後試圖站起來,卻因為身體消耗了大半的力氣,而有些力不從心。
做這種害人的東西……果然害人害己啊。
燕昭慢慢站起來,冷不防他的後院卻闖進來無數人,這些是——神策衛軍!
燕傾不在了,他的神策衛軍又是聽誰的指揮?
神策衛軍之後,夜雲輕大步流星的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這尚未來得及收拾的祭台,臉色一沉。
燕昭卻不知自己昨天施法的確成功,可他想要誅殺的人卻絲毫沒有異樣,還好端端的活著,而他的那位父親卻要……
燕昭也隨著夜雲輕的目光掃了一眼祭台,竟然笑道:“這麼快就奏效了,夜家小王爺,你是來感謝本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