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地處大陸南端,地形大多是矮山與平原,西北是高聳的岄雲山脈,隔絕了北部地區的極寒之氣,氣候溫潤,一條東汨河由北向東南,形成了無數的支流,覆蓋在齊國的東南平原上,山溫水暖。
若說北黎國過於寒冷,卻獨產封人族聞名大陸的秘霖咁酒,這酒浚烈無比,自有一股來自自然冷風難以名狀的絕香,這香氣得之體會之並不來自鼻口吮吸,而是喝下之後來自肺腑深處的呼吸,相傳還能延年益壽、毒病難侵;南沙之地常年幹燥,沼澤眾多,土壤是蟻黑壤,孕育著許許多多奇怪的奇珍菌植,是各地怪癖橫出的藥師大夫的雲集“聖地”;再說起齊國來,產物豐饒,國富兵強,
剛剛入秋的齊國本該溫爽怡人,然而今日,太陽還沒跳出地平線,本綺麗晴朗的天空就登時幾番墨雲翻上,暗風低沉而起,本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卻又毫無半點雨絲下來,隻是那天色實在是沉得令人心頭一駭,平白之間多了幾分壓抑。
定國將軍府後宅一處樹木鬱蔥的庭院裏,院子規整大氣,植種了許多的牡丹花,各色品種,一應俱全,初晨露滴,花葉新嫩,愈顯嬌貴。就連最珍貴的墨色牡丹,屋前簷下都有幾簇,昂姿微苞,傲挺遺世。愈是稀有的,愈是貴重。這墨色牡丹品種難得,還是去年太後特意著人賞賜下來的。
男子一身素衣負手立於廊前,麵上線條俊朗分明,雖征戰多年,卻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異常風采。天生膚質不同尋常,雖已過不惑之年,男子卻並未顯老,麵容深沉,眼眸深邃,沒有一絲的皺紋褶壑。
就在這時,男子身後的門被人從裏麵輕輕推開。盈盈走出一女子,手持一件素絨織錦披風。女子駐顏有術,雖已嫁做人婦,卻猶如二八少女,光采照人。
“老爺,”女子瞧了一眼遠方天空上墨色的烏雲,輕聲道,“今日天氣反常,烏雲驟起,披上披風遮遮這清晨的寒氣吧,”說著,女子已經抬起手臂,將披風搭在男子的肩上。
蕭陌安聞言,眉目不由得微微一皺,不假思索便要取下身上的衣服,然而手到領口出,卻不由得頓住了。蕭陌安垂眸看了一眼,轉瞬間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麵色之間隱隱有些緩和。
女子隻一眼,便知道男子又想起來了先妻李氏,但也隻是微微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為他闔上對襟,係好係帶。
蕭陌安看向遠方的墨雲,隱隱感到胸口複又產生熟悉的痛意,右手緩緩抬起蓋在胸口之上,麵色低沉,低聲開口,“謐兒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事情來得也並不是倉促,東西早些時候就提前備下的,如今也倒是一切俱備的。”
“這天氣,齊國終年難遇,是上天在為謐兒傷心嗎?”蕭陌安歎息一聲,蓋在胸口的手慢慢上移,不知何時,已經將披風的頸部的係帶緊緊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