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縣城頭,數百士兵正在分發羽箭,這是庫存最後一批羽箭,每人隻能分到三支,都尉趙雄在城樓處向外觀望,城樓下,匈奴營寨鋪天蓋地,連綿千裏,將五原縣圍的水泄不通。
不久,雜亂的鼓聲再次響起,趙雄向遠處看去,數千匈奴士兵扛著雲梯,在五裏外等待,不久,伴隨著低鳴的號角聲,數千匈奴士兵怒吼著向五原縣奔來。
“弓箭手準備!”
趙雄立刻慌了陣腳,他回身看向百名弓箭手,朗聲令道:“給我瞄準了射!”
郡守王豐早已絕望,五原縣自年前奪回,擁有守軍九千,根本無力抵擋匈奴的六萬大軍,更何況,匈奴這次來勢凶猛,自己的九千兵馬死傷慘重,此刻隻剩一千多人,想到此,王豐高聲喝喊:“趙都尉!”
趙雄聽到聲音,趕忙跑到王豐身旁,急道:“郡守有何吩咐?”
王豐低頭沉思,許久,他最終打定注意,令道:“召集大家,我們突圍!”
“五原縣不守了?”
見趙雄猶豫,王豐急道:“都什麼時候了,在打下去,咱們就沒人了!”
停了下,王豐又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們隻有活著,才有機會打回來!”
“喏,我這就去準備!”
趙雄回身看向一名校尉,朗聲喝道:“去把弟兄們喊來,我們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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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大帳,奢糜看著地圖,心中興奮不已,經過數日的猛撲,五原縣唾手可得,隻要打下五原縣,便可以打通東進的道路,那時,木訥便可揮軍西進,與自己會和。
在奢糜心中,他並不希望木訥是主將,他與木訥是左右賢王,在政治上,奢糜與木訥是兩個獨立體,但大敵當前,奢糜還是選擇先擊潰新軍。
此刻,軍師亞爾路雙手抱膀,看著帳外火光衝天,嘖嘖大笑:“大王,五原縣不出半個時辰,必然告破。”
奢糜點頭,這一戰沒有懸念,新軍必敗,不久,一名親隨大步走入,朗聲道:“將軍,我軍先鋒已爬上城頭。”
“太好了!”
奢糜大笑,領著亞爾路向帳外走去。
南營外,左大將軍旭郤正在指揮大軍攻城,此刻一批批士兵已爬上城頭,一杆杆大旗插在城垛上。
不時有人慘叫著從城樓上掉下,旭郤回身看向一名千長,令道:“帶你的部下衝上去,凡是新軍,一個不留,斬盡殺絕!”
千長唱諾離去,這時,又一名千長看到奢糜等人馭馬而來,立刻高聲呐喊:“參見大王!”
旭郤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奢糜,他立刻駕馬迎去,快到近前,旭郤笑道:“大王,新軍支撐不住了!”
奢糜點頭,來到陣前,看著遠處一波波士兵爬上城頭,心中狂喜,不多時,遠處城門緩緩打開,奢糜認為城池告破,朗聲喝喊:“城破了,殺進去!”
但出乎奢糜預料的是,城門開處,七百多名新軍騎兵疾馳而出,高高的纛旗上寫著王字,不久,七百騎兵一路向南麵突圍而去。
“截住他們!”
奢糜在短暫的驚愕後,反應過來,立刻指揮部隊堵截王豐和趙雄的隊伍,這支部隊在最後時刻選擇突圍,五原縣內恐怕已無新軍,想到此,奢糜一馬當先,向五原縣奔去,身後旭郤率領千餘騎,奔新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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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王豐,趙雄率領七百餘騎一路向南麵殺去,此刻身後跟隨的騎兵已不足三百,匈奴遊騎還在不舍的追著,一重重營寨如密集的荊棘,使突圍的機率幾乎為零。
不遠處,塵土飛揚,一支數百人的騎兵隊緩緩列陣,為首之人,乃是匈奴的一名千長,名叫大迪,他在接得新軍突圍消息後,立刻率兵從後營繞來,一路狂奔,終於在新軍衝出之前堵住最後的出口。
王豐和趙雄等人此刻已勒停馬,如果這道營柵衝不出去,那隻能以身殉國。
“弟兄們!”
王豐回頭高喝:“這是最後一道柵門,隻要衝出這道柵門,我們就可以奔回九原縣,為了遠在千裏的父母,為了自己能夠繼續活下去,隨我衝啊!”
“衝啊!”
呐喊聲聲如巨雷,三百餘騎急奔而出,向對麵騎兵群衝去,不遠處,旭郤的部隊已經抵達,看到新軍被堵截在營寨內,旭郤朗聲大笑:“殺死他們!”
旭郤的一聲令下,身後一千多騎如猛虎撲食,直奔新軍騎兵殺去,戰場上變得混亂,塵土大起,哭嚎聲,慘叫聲,馬匹的嘶鳴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