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內,葒牟負手站在地圖前,他是剛剛從北輿縣趕回,此時天空微微泛起魚肚白,隻要從容布陣,完全可以在婁飛燕抵達之前,安排好一切,不久,親隨掀簾而入,將一鍋燒得正熱的碳鍋放在大帳中央,右手撫胸,行禮後,緩緩退下。
這時,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軍師桑耽輕咳一聲,來到葒牟身旁,輕聲道:“將軍打算如何布陣?”
葒牟此時也在為這事發愁,他已反複看了地圖百遍,想要天衣無縫的布置伏兵,恐怕時間上來不及,在南麵有三條路可以南下,根本不可能條條路都設伏兵,況且,自己也摸不透婁飛燕會從哪裏撤退,這時,桑耽笑道:“將軍可否聽我一言?”
葒牟瞟一眼桑耽,不悅道:“軍師不必繞彎子,有話快說。”
桑耽無奈笑笑,葒牟性子太極,不夠沉穩,這是他最大的毛病,但作為下屬,自己不能指責葒牟的缺點,不久,桑耽假作沉思,笑道:“將軍,我們可將軍隊分作三路,第一路,統兵一萬,圍攻雲中縣,讓雲中縣的守將徹底絕望,瓦解他們守城決心,第二路,分西、南、北三個方向埋伏南營,隻把空營留給敵將讓他們撲空,等他們想要撤退的時候,隻有東麵一條路可以走,那時,我們在東麵留下一萬兵馬,全力堵截,敵將必然授首!”
“不錯!”
葒牟失聲誇讚,剛想開口,門外響起親隨的稟報聲:“將軍,百裏外發現新軍三千遊騎,向我們這裏馳來。”
葒牟點頭,親隨離去,這時,葒牟看向南營主將莫吉,高聲道:“莫吉,分兵埋伏南營的任務交給你,不要讓本將失望!”
莫吉點頭,向帳外走去,這時,帳內隻剩軍士桑耽和自己的兩名萬長,一人叫多隆,一人叫撒硜,此時二人已走到葒牟身前,右手撫胸,朗聲道:“請將軍下令。”
葒牟略作沉思,毅然道:“撒硜,你帥麾下軍士往攻雲中縣,多隆,你隨本帥去東麵埋伏。”
二人紛紛唱諾離去,不久,葒牟看向桑耽,朗聲道:“咱們也出發吧。”
???
雲中縣南麵的大營似乎風平浪靜,一切如往常一般,此時,太陽已經微微露頭,在三十裏外,一隊三千人組成的騎兵隊正緩緩靠向大營,偶爾有部分匈奴遊騎路過,都會被迅速殺死,無一人逃走,此時,距離婁飛燕與郡守約定的時間不遠,看著遠處的大營,婁飛燕緩緩抽出長劍,劃破當空,高聲喝喊:“殺進去!”
三千騎兵如山崩海嘯,向匈奴大營猛撲而去,不久,三千騎兵越過鹿角,衝進大營,揮舞長劍,向營帳砍去,每個營帳內都是空的,就連哨塔上也無一人把守,這時,婁飛燕心中一緊,暗叫不好,莫不是匈奴已經知道他要闖營,早已埋伏起來,想到此,婁飛燕厲聲高喊:“我們中計了,快撤!”
不遠處,三聲軍號響起:“嗚??”
“嗚??嗚??”
四周立刻有數千匈奴騎兵奔出,每個方向有百餘匈奴弓騎,他們此時已拉弓搭建,揚起四十五度角,點燃箭頭,向營中射去,霎時間,火箭如流星般飛入大營,沾到便著,大火瞬間燃起,火高三丈,嚇得新軍騎兵四處亂串,驚恐的吼叫聲接二連三。
“不要慌!”
婁飛燕高聲喝止,揮舞長劍,指向南麵,“隨我衝出去!”
這時,又一輪羽箭射來,很快,數百名新軍遊騎中箭落馬,校尉柳慶眼見弟兄們死傷慘重,立刻高喊:“將軍,東麵沒有伏兵,我們殺出去吧!”
婁飛燕此時已奔出大營,環顧四周,到處都是呐喊聲,匈奴騎兵如螞蟻搬圍攏而來,再不突圍,必會被團團圍住,想到此,婁飛燕無奈,即使東麵有埋伏也由不得自己,想到此,婁飛燕大吼一聲:“向東撤退!”
急促的“噠噠”聲響起,婁飛燕在柳慶和沈濤的陪同下,一路疾馳,此時已躍出匈奴的包圍圈,但身後數千騎兵卻不舍的追著,形勢萬分危急,柳慶幾次想要率眾斷後都被婁飛燕喝止,漸漸的,漸漸的軍隊向東竄去。
不遠處,一萬多匈奴騎兵潛伏在山林中,此時,不遠處,低沉的號角聲吹響,這是莫吉軍的信號,用已告知葒牟,新軍已進入伏擊圈,此時,葒牟正坐在一塊巨石上喝著水囊中的酒,很快,親隨奔來,高聲道:“將軍,西麵號角吹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