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到新朝,劉睿始終為玉墜的秘密而苦惱,想要解開玉墜上的讖語,恐怕必須要來南陽才能得到,今日,偶然來到隨緣酒館,已經讓劉睿感到真相在漸漸逼近,卻又橫空殺出個老道,口念玉墜上的讖語,這可是天大的線索,劉睿豈能放過,看著老道漸行漸近,劉睿快步向酒館外跑去。
“緣來緣去君隨緣,舂陵一見萬鏡還!”老道還在念著讖語,不久,在他身前,出現一名身穿乳白色錦袍的少年,不久,少年笑道:“能否給我算一卦?”
老道凝神看去,不由一驚,驚愕之後,又轉為大笑,不知過了多久,老道朗聲道:“騷年,為何擋住貧道去路?”
見老道反問自己,劉睿深施一禮,恭敬問道:“不知道長為何會念這句讖語?”
“讖語?”老道不禁大笑,片刻後,老道凝視劉睿,朗聲道:“我隻知隨緣,所謂心隨緣,人隨緣,萬物皆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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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劉睿的邀請,老道來到酒館內,與劉睿、李通同桌共飲,此時酒菜已經上來,劉睿端起酒杯,朗聲道:“道長,如若你能幫我解開心中疑惑,我當奉上白銀百兩,以示心意。”
老道喝盡杯中酒,擺手笑道:“且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在一個三伏天的下午,我的徒弟阿格發現院子裏的草枯萎了一大半,覺得很難看,便來找我,想要播些種子,而我卻告訴他,等待天涼的時候再撥,這叫‘隨時’,而中秋的時候,我與徒弟買回一包種子,徒弟興高采烈將種子灑在草地上,卻不想,一陣秋風刮過,種子被刮走大半,徒弟很懊惱,我告訴他,這些被刮走的種子多半都是空殼,由它們去吧,這叫‘隨性’,清晨,我的徒弟出去查看草地,發現許多的鳥兒飛來啄食種子,想要哄攆,被我攔住,我告訴他,種子很多,吃不完的,這叫‘隨遇’,夜晚,忽然下了一場大雨,種子多半被雨水衝走,我的徒弟急了,又來找我,而我卻告訴他,種子漂到哪裏,就在哪裏發芽,這叫‘隨緣’,不久,院子裏的草地長滿了綠草,就連原本沒有草的地方也長出了稚嫩的綠草,我的徒弟大喜,又來找我,我告訴他,一切‘隨喜’吧。”
老道說完,拿起酒壺斟上一杯酒,慢慢品嚐,雙眼微眯凝視劉睿,笑道:“一切隨緣吧。”
“可這與我有何關係?”
劉睿還是不解,片刻後,老道無奈搖頭。“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
老道此時已起身,在劉睿身上輕拍三下,沉聲道:“緣來緣去,一切隨緣,不可逆天。”
言畢,老道想要離去,李通見老道說話頗有含義,便上前笑道:“道長可否給我也算一卦?”
老道揚手笑道:“君不聞街中讖語嗎?新潮滅,劉氏興,李氏撫,天下吉,莽夫死,群雄起,角逐鹿,睿當頭”
言畢,老道頭也不回,揚長而去,隻留下二人彼此對視,皆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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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李通將白天老道所言說與李守,李守本身對讖語也頗有研究,如今天下所傳讖語最多的,就是得天下者,劉秀也,不過天下人都認為,得天下的可能是國師劉歆,因為他已改名叫劉秀,卻沒有人知道,威震河北的劉睿也叫劉秀,而且,還是漢室後裔。
此時李通帶來老道的隨緣,讓李守不得不想到劉秀得天下,李氏當撫,又加老道臨別前告訴李通,‘難道不知讖語?’,這不明擺著告訴李通,要好好輔佐劉秀嗎?想通這一點,李守不由爽朗大笑:“我兒還沒想通嗎?”
李通隻得低頭:“兒子慚愧,沒有想通。”
這時,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李軼笑道:“莫非老道讓哥哥輔佐的天下之人?‘所謂李氏撫’,就是我們李家會有人成為輔助新皇登基的重臣?”
李守點頭,他很滿意李軼的觀點,在自己的兒子中,李通尚武,李軼尚文,這兩人一文一武,讓李守頗為得意,此時李守掠須笑道:“通兒,從明日起,你要想盡辦法投靠劉睿,忠心輔佐於他。”
李通點頭,但他心中還是打鼓,不由問道:“父親認為老道之言可信嗎?”
“為父相信老道之言。”李守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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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睿此時也頗為老道之言苦惱,老道並沒有給劉睿太明確的啟示,隻著重提醒劉睿要‘隨緣’,可自己又該如何‘隨緣?’繼續如今的腳步走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