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中原的爭奪戰已漸漸接近尾聲,新莽王朝的覆滅,拉開了群雄角逐的序幕???
高奴縣,即我們今天延安市偏北的方向,這裏是從西麵轉戰東麵的必經之路,也是劉睿這次北上兵馬的集結地,自劉睿率軍南下後,王宏奉命坐鎮涼州,因為隗囂與漢軍同出一體,便也沒有過多為難安定郡已北的方向,而銚期則奉命回軍並州,將蓬勃軍從上郡趕過黃河,投太原而去,這就形成了並州劉睿一家獨大的局勢。
在劉睿撤離函穀關,全軍北上的同一時刻,三道文書同時發出,第一道,勒令王宏即刻揮軍南下,嚴守蕭關,以防隗囂軍趁火打劫,北上騷擾,第二道,勒令銚期率軍趕往高奴,與劉睿會師,第三道,正式任命孟津為並州州牧,瞿奎為州長史,郝楠為都尉,全力監管並州,並提供全軍後勤補給,而岑鳳則負責擔任糧草督運使,這樣,可以減輕劉睿的補給壓力。
此時,五萬漢軍已越過九溝村,緩慢的行駛在群山峻嶺之間,高高的纛旗下,劉睿垂頭喪氣,他沒有想到,這次南下,昆陽與劉演的一麵,竟然是最後一麵,劉玄喪心病狂,不顧慮兄長為他擊潰新軍四十萬,卻無辜加害兄長。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劉睿緊咬鋼牙,恨恨說道。
在自己來到新朝的短短幾年間,不少熟悉的麵孔已遠離自己,那些曾經追隨過自己的許亮,楊蕾,那些曾經愛過自己的女人,陰麗華,楊蕾,楊恒,劉雅,那些曾經支持過自己的劉演,劉仲,他們都已不再了。
一聲長歎,劉睿將思緒拉回現實,劉雅已被自己遣回武威郡,那裏會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昆陽一戰之後,劉睿也沒有時間能夠去看看陰麗華,一年的婚期即將到來,可劉睿卻已身在河北,不能南下,而楊恒,她早已在雲中一戰殞命,最後,楊蕾??
這個跟隨了自己那麼久的好女子,如今已去了漢中之地,不知道她生活的如何,這麼久,她居然一封信都沒有寫給自己,可以想象,她對自己真的是絕望了,在劉睿沉思感慨之時,一旁,鄧禹略顯無奈,他有話想和劉睿談,可又不知道該不該說,就這樣,鄧禹無奈搖頭,最終,他還是鼓起了勇氣,看著劉睿朗聲道:“主公,有一件事我必須和你詳談。”
見鄧禹表情嚴肅,劉睿知道,他一定有大事要和自己說,便將腦中雜亂的思緒全部拋掉,幹咳一聲,笑道:“先生有何話要說?如此正經?”
鄧禹略作沉思,他整理了一下言辭,沉聲道:“自古名正則言順,主公想象,劉玄害賢,劉演斃命,這是對主公最大的侮辱,主公不借此機會自立一脈,登基稱帝,安定人心,傳檄四方,已討不臣,還要等什麼時候呢?”
鄧禹的話很有分量,自己現在還是漢朝的太長偏將軍,唯一不同的是,自己以後將不會再聽漢朝的旨意和命令,可此時,河北人心不穩,涼州還處在雜亂的狀態,隗囂像一把利劍,深深的插在自己的後方,這種形勢下,自己有這個實力登基稱帝嗎?
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若是在這個問題上處理不好,很容易成為眾矢之地,想到這,劉睿感慨著道:“先生之言,我也考慮過,可如今,我實力還不強大,倉促自立,恐威信不足,難以震懾四方,恐會惹來殺身之禍。”
劉睿的話剛說完,從身後,一人接口道:“主公此言差矣。”
劉睿聞聲看去,是吳漢,他此時已跟隨自己北上,見他有不同意見,劉睿無奈笑道:“吳將軍,你說來聽聽。”
吳漢在馬上深施一禮,繼續說道:“主公,先不已天下大義來說,但從眾將士們的處境來看,大家舍棄家小,跟隨主公,最終,不都是想要幫助主公一統天下,開國功臣,光耀後世嗎?若主公有所顧慮,遲遲拖延,恐時間久了,大家心灰意冷,各奔東西,那時主公還要指望何人來爭奪天下呢?”
吳漢的話說的也很有道理,劉睿陷入了兩難之中,他也有點動心了,可他總覺得,此時登基,似乎有些著急,想了許久,劉睿最終笑語眾人道:“我答應你們,這次東進,我會擊潰蓬勃,剿殺劉子輿,待河北穩定之後,我便登基稱王,宣告獨立,至於稱帝,恐怕此時談論,還為時過早,等我討滅劉玄,收複天下,那時,登基稱帝,也可以讓大家高居顯位,傳位後世。”
劉睿的決定就像一顆鎮靜劑,給大家的心都定下來了,不久,不知是誰最先呼喊:“願誓死追隨主公,討平天下,光複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