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軍一路西進,他們穿山越嶺,沿著河套緩緩前進,不久,鄧禹的大軍已橫跨太華山,在第三天,抵達了驪山附近,直逼長安。
後漢國此時已是強弩之末,他們的國力漸漸衰弱,不注重人口的他們,土地荒蕪,百姓困苦不堪,尤其他們失了滎陽和洛陽之後,連東麵的屏障都沒有了,使得他們不得不麵對東漢軍的正麵進攻。
可派去並州的十萬大軍,卻在汾陽一帶,與呂勇的一戰,被團團包圍,無法突出,這就預示著,後漢國的可用兵馬,僅僅隻有四萬人。
四萬人保守長安,難度可想而知,而不久前,樊崇試圖向隗囂乞援,已隗囂的實力,完全可以和劉秀奮力一搏,若兩國聯手,勝敗亦未可知,即使不能重挫劉秀,但起碼,可以將劉秀趕出函穀關,可惜??隗囂卻拒絕了樊崇的請求。
樹倒猢猻散,大難臨頭各自飛,樊崇意識到,自己的末日快來了。
清晨,從宮中傳來消息,劉盆子召集重臣,想要商討退敵之計,樊崇不得不立刻趕往長安,這些年,朝政始終由樊崇把持,劉盆子其實隻是自己培養的一個傀儡,當初立劉盆子為帝,是中了劉秀的計策,此時,樊崇想起此事,都會不自覺的罵上幾句。
很快,樊崇來到了長安宮,一隊隊甲士手持大戈,站立在殿外,今天的守衛似乎多了?樊崇心中不禁起疑,但長安的軍權始終掌控在自己手中,樊崇沒有多想,大步向宮內行去。
“吱呀??”
第一道宮門關閉了,樊崇沒有理會,繼續向內走,不久,又是門軸摩擦的聲音,第二道宮門關閉了??第三道??第四道??直到樊崇來到第七道宮門時,他隱隱感到了不妙,他回頭看去,自己的親隨僅有二十餘人,如果此時宮中政變,恐怕??
想到這,樊崇感覺頭皮發麻,他不敢繼續想下去,趕忙回身,向宮外走去,可把守宮門的侍衛卻不肯讓路,隻橫住大戈,冷冷道:“陛下正在等大將軍呢,請大將軍繼續前進。”
“混賬!”樊崇大怒,舉起馬鞭抽打那名士兵,可那名士兵卻並不畏懼,依然冷冷道:“請大將軍火速去宮內商討國家大事。”
看來,宮門出不去了,樊崇不由輕歎一聲,也許是自己多疑了,也許,宮中可能真的會有政變,樊崇也是從戰場上廝殺而出的人,他並沒有選擇畏縮,而是手握劍柄,繼續前進,終於,他來到了第九道宮門時,宮門轟隆隆又關閉了,在眼前,是巍峨的宮殿,樊崇冷哼一聲,回身令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刻殺出去。”
親隨都是身經百戰之人,立刻人人警惕,點頭應諾,樊崇這才鼓起勇氣,繼續前進,很快,他來到了宮殿前,卻有五百多名侍衛已等候在此,他們攔住去路,大聲吆喝:“請大將軍解甲。”
樊崇一愣,他怒視著那人,恨道:“你說什麼?”
“請大將軍解甲!”那人又一次呼喝道,這時,樊崇意識到,劉盆子這個傀儡要翻天了,他居然想要謀害自己,樊崇不由冷哼道:“大丈夫行在天地間,什麼場麵沒見過,何必跟我玩這一套?”
樊崇朗笑數聲,這時,從殿內,忽然奔出二百名弓弩手,弓弩手之後,劉盆子在衛尉楊音的陪同下,走了出來,這時,劉盆子冷哼一聲,看著樊崇,呼喝道:“叛賊,見到朕,不下跪嗎?”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樊崇索性豪邁一些,他右手已緩緩抽出長劍,冷笑道:“兔死狐悲,難道你的下場會比我更好嗎?”
“住口!”
劉盆子喝住樊崇,怒道:“僅憑你盜挖漢塚一案,便可以滿門抄斬!”
這時,在右麵的輔道上,一隊隊士兵押著樊崇的父母和妻小緩緩而來,樊崇終於站不住了,他焦急的衝過去,喊了一聲:“娘!”
但很快,一支羽箭射在了樊崇的右腿上,樊崇猛然跪了下來,但他的雙眼卻緊緊盯著自己的父母和妻小,這裏麵有自己的七個兒子,三個女兒,他們都還小,樊崇心中的父愛占據了理性,他猛然看向劉盆子,怒道:“你要的是我,不是我的家人,放了他們!”
劉盆子冷冷大笑:“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樊崇絕望的看著家人,無奈的冷笑一聲,自己養虎為患,終於,被虎反噬,他將劍橫在了脖子上,這時,劉盆子的聲音響起:“不!”
樊崇凝望劉盆子,不由冷笑道:“還想怎麼樣?”
“我要你看著你的後代被一個個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