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城,你怎麼又來了。”
晚上江妍琬剛拎著酒回到自己房間,就又看到了裴逸城坐在那裏。
“我來邀請琬琬赴約。”
“赴什麼約?”
“春日宴。”
“裴相不是在說笑吧,去春日宴的都是王公貴女,我去湊什麼熱鬧。”
“琬琬難道不想去見一下你的父親陸程和家人,對他們有所了解。”
“你是說陸程會去?”江妍琬在心裏打量了一下,複仇之路困難重重,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陸程的勢力,終歸是要用他女兒這個身份的,提前了解一下也好。
“嗯,可是我有一事不明,裴相一向事事以利益為先,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琬琬在你心中我就是這種人嗎?好歹我們也曾生死與共過啊”裴逸城睫毛微微垂下,略帶委屈地說道。
“嗯。”
裴逸城倒也沒太在意,繼續說道。“琬琬這麼聰明,回了陸府定能得到陸程的信任,到時候別忘了我就好了。”
“你想拉攏陸程?”
“琬琬果然聰明。”
“琬琬,你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裴逸城看了看江妍琬手裏的酒,突然轉移了話題。
“沒有。裴相既然話說完了,那請回去吧,我也該歇息了。”
“這樣的好酒,不如與琬琬一起一醉方休。”說完,裴逸城也不管江妍琬是否願意,就給自己倒了一杯。
酒香味飄散在房間內,杯子裏流光溢彩,反射著微熏的燈光,裴逸城一飲而盡。
“好酒。”他嘴角漾起了一個令人炫目的笑容,燈光下白淨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
“罷了,有個人陪也好,即使這個人是看不透的裴逸城,可是畢竟也相識了這麼久了。”
今天其實是她前世的生日,轉眼間來這裏已經大半年了,也是第一個沒有親人陪伴的日子。她不禁想起了以前,她是最受寵的蘭國公主,每年生日時,整個皇宮都是喜氣洋洋的。同時,她曾經以為的愛人慕容博每年都會給她精心準備禮物。
記憶中的最後一個生日還曆曆在目,慕容博遮住了他的眼睛,說要給她一個驚喜。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滿天的煙火,天女散花般降落,忽而卷在一起,化作一大片花朵,忽而散開,向四周散去,星星點點,亮花了眼,亦亂光了心。
現在想想當初有多用心、多歡喜,後來就有多諷刺。曾經那樣的看似真心,誰能預料結局會是這樣。曾經以為真摯的愛情,到頭來隻是一場笑話。
江妍琬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眼眶漸漸朦朧,她整個人又再次籠罩著那種死氣,那種悲涼。燈光籠在她的身上,裴逸城覺得像是給她的身上結了一層寒冰,徹骨的寒冷,讓人無法接觸到她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