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就是陸程的四十大壽,陸程雖然四十歲了,但臉上卻沒有什麼多餘的贅肉,精瘦精瘦的,一雙小眼眯的緊緊的。
今天,陸府裏來了不少人。陸程在家中排行老二,家中還有不少兄弟姊妹。後花園裏,眾姐妹簇擁著陸初彤,陸初彤今日穿了一件粉衣,衣服上繡了大大小小的金絲蝴蝶,梳了螺型發髻,兩邊各垂下淡藍色流蘇,別著銀色花型耳環,華貴而不失嬌俏。緊隨著陸初彤的是是陸程庶弟的女兒陸初雪,陸初雪的母親是一名青樓妓女,自小就為陸家眾人所瞧不起。不過她低著頭,梳著平劉海小髻,頭上隻簡單插了兩隻質地一般的釵子,看起來倒是溫順極了。她這番打扮,一點也不會奪去陸初彤的風采,所以她與陸初彤倒是一直走的很近。
賓客到的差不多的時候,裴逸城和江妍琬一起到了,陸程隱藏住心中的驚訝,迎上去說道:“裴相,真是稀客啊,您一向從不參加各種宴席,今日怎麼有空賞光。”
“怎麼,陸大人不歡迎本相?那本相走了。”裴逸城說完立即轉身。
陸程沒料到裴逸城會是這般舉動,心中想到你是在玩我呢,但他含笑說道:“下官不敢,隻是裴相的到來讓下官太過驚喜。”
“陸尚書為朝廷殫精竭慮,本相自當備上一份薄禮。”
??裴逸城說完後,一邊的江妍琬立即呈上了一個盒子,居然隻是一個普通的木製盒子,連這木頭都是極為粗糙的,陸程拿到手裏時還被為磨平的邊角紮了一下手。江妍琬忍笑,其實這就是裴逸城在路邊隨意花了幾文錢買的一個破木盒子。
“陸尚書,不如打開看看。”
陸程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個玉佩,翡翠綠色,通透呈半月狀,上麵雕花刻了莫失莫忘四個小字。他的手在顫抖。無論過了多少年,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玉佩,這是當初他送給玉縈的那個,當初他與玉縈青梅竹馬,他送了她這玉佩定情。後來,他為了仕途高攀娶了林中丞的女兒林氏,林氏善妒,他終日鬱鬱寡歡。
偶然間在青樓重遇玉縈,原來已經物是人非。他飛黃騰達,做了這陳世美,可是她家境破落,淪入青樓。她善良體貼,從不怪他,一夜風流。
沒幾日,就被夫人發現,他不敢再去。後來,聽說玉縈與一小廝好上,還懷了孩子,他便再沒有見過她。
這樣想著,陸程不自覺多看了江妍琬幾眼,這個人,從第一次見到,就給他帶來一種無以言說的熟悉感,今日又送上這玉佩,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見陸程發愣了一會,裴逸城便問道:“怎麼,陸尚書是對本相的禮物不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