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你想寫的東西(1 / 2)

一個具有警示意味的故事說:你可以研究市場,直到盡善盡美的程度,但最終,你隻能寫你能夠寫的東西。——尼克·李昂

市場為作家提供了一個寫暢銷書的配方:一分構思,兩分才華,三分動力,佐以耐心。剔除構思中多餘的脂肪,在才華中煨燉,拌人動機,烹煮至濃。如果耐心不夠,再加人新鮮的約束,直至出版。

有人要我就“為市場而寫作”談點什麼,於是,我拿起話筒,請教我的編輯。

“你打算說什麼?”她問我。

“嗯,這正是我在琢磨的”,我說,“你認為我應該講什麼?”

‘峨”,她說,“我正在讀一些爛泥堆。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太被市場左右了,我覺得人們應該寫真正被需要的東西。”

“我能引用你的話嗎?”我問。

“不,我得謹慎些才好。我的意思是,作家們必須了解今天出版了什麼,銷售了什麼,但光到圖書館去是不夠的,還要到書店去,弄清楚那裏正在出版和銷售的書刊。他們應該寫真正被需要的東西。”

“你覺得新人在今天有機會嗎?”

“有,但是很難”,她說,“如今,很少有編輯願意去讀那些爛泥堆了。對此我不能理解,如果他們不去讀那些寄來的稿子,又怎麼能發現一流的好呢?”

相比之下,我真是幸運,我遇到了一位極棒的編輯,她使我的脫穎而出。

當人們第一次遇到我,多半會這麼想,瞧,這就是那個女人,一點不起眼,可居然竟是有名的作家。於是他們把驚奇變成了提問:“請告訴我您寫作的訣竅,這樣我就會像您一樣有錢,有名氣。”

如果寫作真有什麼訣竅的話,那就是:我寫我需要去寫的,寫我所想寫的,換句話說就是,寫我可以去寫的。

有一個關於作家康拉德?艾肯的故事。他一生獲過許多獎,受到評論界的尊敬,但他卻沒有錢。從20年代到30年代,他是一名正在奮起的作家,家裏盡是需要養育的孩子。他也發表文章,但酬金低得可憐,而艾肯當時最需要的就是現金。

他決定忘掉文學,寫一些能夠使桌上堆滿生活用品的東西。他買回所有能夠為作者支付高稿酬的雜誌:《星期六晚郵報》、帕由》、《科利亞》等,並把雜誌上所有的研究分析了一番,直到琢磨出要訣,然後精心撰寫了一篇投給《星期六晚郵報》。他肯定,編輯不可能不被這篇東西所吸引。

結果,《郵報》退回了他那篇“完美”的,其他雜誌也沒有接受它(他的《沉默的雪,秘密的雪》最終發表在某個名稱不詳的地方,艾肯去世後,這篇作品被收入各種選集,作為偉大的文學短篇的範例)。

這則具有警示意味的故事有一個寓意,你可以研究市場,直到盡善盡美的程度,但最終,你寫的隻是你能夠去寫的。

在我寫書之前,我會問自己兩個問題:它值得我付出所有的努力嗎?再就是,它足夠激動人心嗎?使我在兩三年的時間裏還被它吸引。

在最初的那些嚴酷的日子裏,我寫的東西沒有一篇被發表。一位女友為我感到難過,她問我“參加成人教育寫作班怎麼樣?”聽起來棒極了。第二年,我選了一門“為孩子寫作”的課程。我想,如果我每天寫一個故事,那麼每周我就能寫上一章,到年終,我就會有一本書了。那時每周我都要寫上一篇或一首詩什麼的,但什麼也沒有發表。

我想,要不就寫一篇以日本為故事背景的,因為我曾在日本生活過4年,而且我思念日本。當時我並不知道,以12世紀的日本為背景、以小孩為主角的書是沒有市場的。

可一篇除了有迷人的背景和緊湊的情節外還不夠。它必須有一個情感的內核,必須要有激情。我的的內核來自我那當時隻有5歲的女兒。

琳是1962年秋天在香港出生的。在她三周大的時候,警察在市區的人行道上發現了她,把她送到新界的孤兒院,她在那裏生活了兩年多,後來被我們領養。在她5歲大的時候,生活對她來說已經相當安定了,可有時候,她仍會無緣無故地離開家。這把我唬得要命,她去哪兒了?我究竟怎麼做才能使她安靜?我嚐試過各種辦法:哄騙她,懇求她,不準她離開,都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