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知道許氏是全心全意為自己考慮的。可沈家對她已有不滿在前,而雲夢雙虎視眈眈在後,她必須得到母親的支持。
當下,雲居雁緊緊攥著母親的手,半跪在地上,抬頭望著她,認真地說:“母親,女兒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是賭氣。如果我們在這裏猶豫不決,那麼嫁入沈家的就是其他人。”
許氏依然是一臉的不讚同。但見女兒態度堅決,她亦有些心軟,用商量的口吻說:“事關重大,不如我和你父親再去見見沈家大少爺。”今早她雖見過沈君昊,但隻是匆匆一瞥。若硬是要談印象,隻能說他的眼睛十分不安分。向她行禮時臉上的那種笑容,不止讓人覺得疏離,甚至有種看好戲的興味
雲居雁知道此刻不能再節外生枝,遂推脫道:“母親,祖父已經把院門都關了,誰也不許出去。”
聽到這話,許氏恍然想起另外一事,問道:“我聽說連玉鎖都被你祖父綁了,他是不是用她們威脅你?”
“您想到哪裏去了。她們不過是幾個丫鬟,女兒會糊塗得為了幾個奴婢自毀一生嗎?”
“也是。”許氏點點頭。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夕間女兒的態度就全變了。不過她也知道,女兒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再說婚姻是兩人之間的事,他們覺得沈君昊再不好,可隻要當事人覺得好,日子也能過下去。
回憶未出閣的時候,她見過淮安郡王幾次,他看著嚴肅,但一身正氣,而世子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有這樣兩位長輩,想必不會教出太過出閣的子孫。更何況沈君昊今年才十八歲,正是貪玩的年紀,謠言可能就是因此而來。等將來成親了,收了心思,人也自然會穩重、懂事了。這般想著,她的態度又軟化了幾分。
雲居雁見狀,急忙挽住許氏的胳膊,輕輕搖晃著,撒嬌道:“母親,你就答應女兒吧,你知道的,女兒絕不是那種為了什麼家族大義,為了祖父幾句話就會任人搓圓捏扁的人,我是真心覺得沈公子並不是謠言說的那般不堪。大概表哥也是誤信了市井的傳言。”她要不著痕跡地讓母親降低對許弘文的好感。
關於沈君昊的為人,許氏已經找了娘家的人打聽,但至今沒有消息,因此歎息了一聲:“怪隻怪你那舅舅與我隔了一層肚皮。”
“娘,你怎麼又說這個。”雲居雁嬌嗔。看時間越來越晚,她附在許氏耳邊說:“如意就在外麵。母親靜心聽我說,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是壓下今天的事,然後死咬一點,我和沈公子的婚事是長輩定下的,誰敢違逆,就是不孝。”
許氏聞言,臉色有些古怪。前幾天老太爺才對他們說過這兩句話,當時她為了女兒在公公麵前哭鬧了很久。惹得他不耐煩了,才勉強鬆口。今日要她如何能把這番話奉還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