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順跟隨沈君昊多年,對他的各種表裏不一早就心中有數。眼下,他笑得迷人而耀眼,似乎與雲大姑娘相談甚歡,實際上,他氣得快磨牙了。親耳聽到雲居雁又是一聲刺耳的“未來姑爺”,長順顧不得擔心害怕,上前欲勸走沈君昊。
沈君昊知道長順的心思。未等他開口,他警告似地壓住他的肩膀,淺笑著說:“雲家果然是書香世家,下人們盡責守禮,姐妹間更是情比金堅。既然你們想效仿娥皇女英,我又怎麼能讓你們失望呢?”
雲居雁知道,他的語氣雖無任何的不悅,甚至還有些許的期盼,但她感覺得出他的憤怒。說不出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的眼睛似一潭深邃的湖水,她望不到盡頭。
她不知道自己是生氣,失望,亦或是好奇,激動,她已經忘了她是來打探所謂“平妻”是不是沈家提出的,隻是本能地說:“有些事情,現在言之尚早,隻是小女實在佩服沈公子的勇氣,您說,若是我此刻一個不小心……”她沒有往下說,隻是抿嘴對著他笑。她就不信,他真的不怕被發現。
沈君昊深深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笑容明媚,豔若桃李,與初見時的錯愕、蒼白簡直判若兩人。他讀不懂她,隻能笑道:“多謝雲姑娘提醒,你的心意在下銘記在心,以後絕不會辜負姑娘的一片情義。”說完還不忘笑嘻嘻地朝雲居雁行了一個禮,隨即帶著長順轉身而去。
未待兩人走遠,玉瑤生氣地說:“姑娘,她分明就是無賴,等徒浪子,如今既然二姑娘……”
“我會是他唯一的嫡妻。”雲居雁很肯定地告訴玉瑤,同時也在提醒自己,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自從進了泰清居,玉瑤就被關了起來,根本不知道一係列的變故。雲居雁簡略地說了事情的經過,吩咐道:“剛剛遇到沈公子的事,暫時不要告訴母親。回去之後你告訴院子裏的人,誰也不許談論沈公子與沈家的任何事,一句都不可以。旁人說起,最好也避得遠遠的,否則一旦被我知道,我絕不會留情麵。”
玉瑤點頭稱是,偷偷瞧了一眼一臉嚴肅的雲居雁。她是家生子,是陪著主子長大的。見四下無人,她悄聲勸道:“姑娘,奴婢知道你生二姑娘的氣,但也犯不著為了賭一口氣賠上自己的一輩子。恕奴婢多嘴,沈公子他,他,他實在配不上姑娘。”
“有些事用眼睛看,反而會看錯。”言罷雲居雁又告訴玉瑤,她主意已定,讓她別再多言。
同一時刻,角落中的惠嬤嬤臉色刷白,眼睜睜看著沈君昊離去,隻能匆匆折了回去。入了錢氏的屋子,她迫不及待地說:“二老爺,二太太,老奴去花園的時候,沈公子已經離開,他和大姑娘似乎相談甚歡。”
“相談甚歡?”雲夢雙之父雲平毅一掌拍在桌子上,對著錢氏怒道:“都怪你,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怎麼會……”
“老爺,有話慢慢說。”錢氏一邊勸,一邊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惠嬤嬤。雲平毅急急住嘴,臉色十分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