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計劃,雲居雁將在第二天離家去莊子暫住。一大早,她在如意的帶領下離了誦經閣,在雲輔的房間外拜別了祖父,接著便去了芷槐院。
麵對雲平昭及許氏,雲居雁明顯感覺到父母的神情有異,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眼下,她與沈君昊的婚事算是塵埃落定,但雲夢雙與許弘文呢?她料想到許弘文為了保命,一定會拉雲夢雙入水,可是她想不通雲夢雙為何慌了手腳。如果真讓許弘文計謀得逞,雲夢雙會不會走上她前世的舊路?雖然她已告訴母親,分家是擺脫二房的唯一途徑,但最後的結局還要看她祖父的意思。
如今,她看似大勝,實則卻元氣大傷,不但給沈家留了壞印象,就連她的祖父也不願見她。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被孤立於別莊,但往好的方麵想,她至少能在那裏冷靜地想一想將來。重生至今,她總是消極的應對,若想挽救前世的頹局,她必須爭取主動。
一路上,雲居雁歪在馬車上,閉著眼睛思索過往,玉瑤與鞠萍隨侍兩邊,不敢出聲。突然間,馬車顛簸了一下。
“怎麼回事?”玉瑤高聲發問,回答她的是一聲激昂的馬嘶。鞠萍微微皺眉,示意玉瑤陪著雲居雁,自己揭開了車簾。
雲居雁隱隱約約聽到了熟悉的嗓音。她自嘲地笑笑,並未在意。在她看來,即便沈君昊再怎麼肆無忌憚,應該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雲家的眾多奴仆麵前攔截她的馬車。
不多會兒,鞠萍回了馬車,低聲說:“姑娘,沈大公子正欲回京城,他說,驚了姑娘的馬車,他十分歉意,想當麵向姑娘賠罪。”
“賠罪?”雲居雁輕輕笑著,用指尖輕撫著小桌上的白瓷茶杯,許久才說:“麻煩姐姐去告訴沈公子,就說大家都有錯,無所謂賠罪不賠罪。既然他急著回京,我們便不耽擱他了,祝他一路順風。”她想見他,哪怕隻是遠遠看一眼,但既然已經決定不在意,她必須學會放下。心痛得久了,自然就麻木了。
沈君昊坐在馬上,低頭俯視著車簾緊閉的馬車。他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個時辰,因為知道這是她從雲家去莊子的必經之路。聽到雲居雁不願見他,還祝他一路順風,他暗暗握緊了韁繩,笑著說:“在下確實是真心想道歉的,若姑娘不能原諒我,在下隻能在這裏等著,直至姑娘改變主意。”他的言下之意,如果雲居雁不願見他,他便不走了。
這麼無賴的話,不要說鞠萍,就是沈君昊的小廝長順也嚇了一大跳。待鞠萍進馬車回話,他哀聲說:“大少爺,若是讓老爺知道……”
“你不說,父親怎麼會知道?”沈君昊用威脅的眼神看了一眼長順。
長順伸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小聲哀歎:“大少爺,我的小祖宗,這裏可不止小的一人看到您,您就不怕……”
沈君昊沉著臉,無動於衷。看到鞠萍複又走了過來,立馬揚起迷人的微笑,問道:“依在下想來,你家姑娘應該不是那些得理不饒人之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