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看情形不對,剛想上前詢問,就見一個婆子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心生不祥預感。
“大姑娘。”婆子草草行了禮,氣喘籲籲地說:“……外麵……外麵……出大事了……”
“你跟我來。”雲居雁領著她折回了許氏的屋子,讓小丫鬟給她到了一杯水,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在一盞茶之前,門房發現正門口的人越來越多,好多都是生麵孔,又不像路過的。於是管事就遣了家仆驅散人群,順帶派人回稟雲平昭。結果報信的人還未回去,人群中就出現了一位披麻戴孝的女人,還領著一個癡癡呆呆的兒子,說是要一頭撞死在雲家大門口
許氏聽得臉色鐵青。雲居雁哪裏顧得上生氣。她朝錦繡看去,見她點頭,急忙上前對許氏說:“母親,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雖則祖父和父親會處理這事,但對方畢竟是女人,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許氏應諾,與雲居雁一起往二門走去。雲居雁知道,雲輔和雲平昭一定不會讓她參與這事。因此,她在半道對許氏說:“母親,您也知道,許氏一向不許大家做有違良心的事,所以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所謂清者自清,當下我們把人帶入府中問清楚便是。當務之急隻求別把事情鬧大,傷了雲家的名聲。”
許氏隨意點點頭,就見不遠處兩個婆子正一左一右挾持著一個年輕婦人。婦人一邊哭,一邊鬧。她的身後,一個小孩正被泰清居的丫鬟抱著,嚎啕大哭。
雲居雁的目光剛觸及那名婦人的容貌瞬時石化了。她認識她,確切地說,她認識前世的她。前世她是許弘文的通房之一,是一名寡婦。當初她自是不願接受這種不幹不淨的女人,但許弘文的母親說,她生過孩子,一定容易生養,生生堵住了她的反對。之後她沒再見過這個女人,因為許弘文對她說,他的母親不過是貪便宜才買下她。為了“孝”字,他們不得不收,但他們沒必要把礙眼的人放在身邊。那時候,她以為許弘文把人打發了,很快就把這人拋之腦後了。
再次見到此人,雲居雁發現她的容貌一如她的記憶,美麗得猶如春雨下的白梨花。臉頰的兩行清淚,眼中的憤怒不甘,恰到好處地展示了她的我見猶憐,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與同情。
“她是誰?”許氏問領路的丫鬟。
“回夫人,她說她叫白芍,是程大的娘子。”
一聽丫鬟稱呼許氏“夫人”,白芍似發了瘋一樣掙紮,嘴裏哭喊著:“你還我夫君,賠我夫君的命來!你們雲家為富不仁,你們一定會遭報應的……”
兩個婆子怕她說出更不堪的話,喝她住嘴。見她不依不饒,伸手就想打她耳光。雲居雁見狀,急忙喝止,對許氏說:“母親,我們原本就沒錯。這一次很多人看到我們把她帶了進來,之後一定也要好端端的把人送出去,否則定會招人話柄。”
許氏知道雲輔一向最好名聲,遂點頭命婆子們把白芍的嘴堵上。雲居雁生怕她在雲家自殺,命兩個婆子無論何時都要牢牢看著她,不能讓她有半點損傷。她剛說完,就見白芍帶淚的眼眸掃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