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急忙按住許氏的手,搶先說道:“呂師傅,如果我猜得沒錯,呂姑娘應該經曆了一件十分不愉快的事,才讓她變得如此怕生。你想離開,是因為家裏的人太多了,打擾了呂姑娘的休息,是不是如此?”
聞言,呂師傅明顯地愣了一下,還是不表態,隻是說:“小老兒隻有這麼一個女兒……”
許氏性子急,說道:“這個好辦,我命人不去打擾她就是。”
“多謝夫人的美意,隻是小女過慣了苦日子。”續而他又對雲平昭說:“雲老爺放心,在下雖不能留下,但就如我們之前所言,如果雲老爺需要,在下會找徒弟回來為您製胚。”
不知道為什麼,雲居雁隱隱覺得呂師傅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淡淡的不滿。她知道父親的脾氣,他既然想留下呂師傅,就不會在他麵前擺架子,或者給他臉色看。眼下,她無暇細思緣由,隻能按著一早想好的說辭言道:“不瞞呂師傅,其實在很早以前,我在一本西域醫書上見過此病症。此病並不是不能醫治的。”
她這話一出口,不止是呂師傅,就連雲平昭夫婦也十分驚訝。許氏記起女兒之前也對自己說,呂氏是生病了,她立時就不想留下他們父女了。呂師傅知道女兒的經曆,他雖驚訝,卻並不認為這是一種病,可以醫治。
雲居雁看得分明,接著說道:“呂師傅,您應該聽過,‘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句話。其實您女兒得的就是心病。”她停頓了一下,走到門口關上房門,這才繼續說:“這裏也沒有其他人,我就直說了。其實昨日我去探望過呂姑娘,依我猜想,之前在景~德~鎮,呂姑娘一定受過很大的傷害,而這傷害應該與一個男人有關。甚至,您不得不帶著她回鄉,也是因為這事。”
隨著這幾句話,呂師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基本可以用“鐵青”來形容。雲居雁馬上知道自己猜得沒錯,不過在現代的時候,別人治好了她,不等於她也能治好呂姑娘。她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又怕自己太沒有信心,呂師傅不會因此留下,隻能斟酌著言道:“我看得出,呂姑娘很在意她的塤,也很尊重您。或許能夠從塤入手,讓她漸漸淡忘以前的事,慢慢恢複過來。不過這可能需要極長的時間,必須很有耐心。”
雲居雁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呂師傅的反應。他雖然隻是低頭站著,但很明顯的,他左手的青筋暴突,沒了手掌的右手在微微顫抖。他在極力壓抑著情緒。
雲平昭當然也看出來了。他曾經婉轉地問過他為何從景~德~鎮回來,他都絕口不提。他不知道女兒是如何知道這些內情的,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留下他們父女。“呂師傅,既然呂姑娘身體有恙,留在雲家有人照顧總好過其他。”
“多謝雲老爺的美意,但我們本就是窮苦人家出生,過慣了苦日子。再說無論哪裏,總比不過自己的家。”
他這幾句話說得滿是怨氣,雲居雁、雲平昭不由地錯愕。許氏正想罵他不識抬舉,見女兒對著自己搖頭,隻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
“呂師傅,可是家裏的什麼人讓你受了氣?”雲居雁揣測。
呂師傅搖頭,一口咬定他們馬上就走,就連之前給他們的銀子都不要了。雲居雁和雲平昭都堅信其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許氏從小就是嬌生慣養的,豈容自己眼中的下人如此放肆。她不顧女兒的阻攔,脫口而出:“你不要這麼不是抬舉,我們都沒嫌棄你女兒有病。”
“夫人,小女受人侮辱不是她的錯。在下雖然窮,又是個殘廢,但也沒有到賣女求榮的地步。”
“你這是什麼話!”
“母親稍安勿躁。”雲居雁急忙攔下暴怒的許氏,對著雲平昭說:“父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雲平昭亦是不解。他忍下心中的不悅,客氣地說:“呂師傅,你應該知道,我把你留下是為了做蘭花壺。雖然世上會製陶的師傅不少,但我欣賞你一是一,二是二的脾氣,這才多次挽留。你的這句‘賣女求榮’,從何說起?”
呂師傅知道雲家在永州有地位,有聲望,因此他不敢得罪,隻求以後能遠離雲家。如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沒什麼好隱忍的,氣憤地說:“我已經知道了,雲老爺把我這殘廢留下,是為了納我女兒為妾。”(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