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院的書房內,隨著雲居雁的話音,馬管事一一記下她的每一個吩咐。他的眼中閃過無數的詫異,但什麼都沒問,隻是如實回答自己能不能做到她的要求,能做到什麼程度。萬一有意外發生,他會如何補救,對此她是否同意。
兩人大約說了一個時辰,薛氏派了青紋詢問雲居雁的病情。鞠萍告訴青紋,雲居雁依然在睡覺,而錦繡已經去請大夫了。等大夫開了藥方,她們再去向薛氏回稟。青紋原本想進屋探望雲居雁,被鞠萍攔下了。
雲居雁生怕薛氏會親自過來“探望”她,確認她的情況,又或者會再派大夫過來。她讓馬管事馬上按計劃行事,自己則回臥室躺著。
本來雲居雁隻想利用程亮與薛媽媽的事,離間他們與薛氏,再支持李媽媽婆媳策反,最後把針線房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她無意害人,可薛氏居然讓小丫鬟給她下藥,而妁桃恐怕也是薛氏對付她的工具。俗話說,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薛氏想害她在先,那就不能怪她將計就計陷害她。
隨著一樁樁事情吩咐下去,雲居雁越來越擔心。不過她最擔心的不是中途生出什麼變故,而是沈君昊對她的看法。有些事她隻能靠馬管事才能完成,而馬管事不可能不向沈君昊彙報。其實她心中很明白,她若是不反擊,一定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她根本是不得不為之,所以她再擔心也是枉然。如果沈君昊因此而認定她是惡毒的女人,那也隻能如此了。
不過一盞茶時間,馬管事匆匆帶了一個大夫進了凝香院。院子裏的丫鬟婆子看到他的焦急,全都小心地注意著正屋的情形。平日裏除了雲居雁的大丫鬟,其他人不能隨意進屋伺候,因此她們都不敢去廊下打探,隻是私下議論著。
須臾,馬管事火急火燎地離開,玉瑤等人立馬就忙開了,凝香院的氣氛陷入了空前的緊張狀態。
玉衡院中,薛氏剛想去探視雲居雁,就聽小丫鬟說,馬管事求見,聲稱有很重要的事。薛氏隻是愣了一秒鍾,還是舉步往外走去。
玉衡院門口,馬管事迎上薛氏,焦急地說:“夫人,大奶奶她……”
“我知道她身體不適。正要去探視她。”薛氏打斷了他,略帶不悅地說:“雖說君昊一向信任你,但你怎麼都是外院的管事,怎麼能****在後院進出,特別是君昊不在的時候。”
“是,夫人教訓得是。”馬管事連連點頭,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薛氏淡淡瞥了他一眼,似在判斷他的焦急是真是假。她一早就知道他忠心於沈君昊,平日都是沈君昊去哪裏,他跟去哪裏。這次特意留下他,當然是為了提防她的。薛氏的嘴角輕輕一動。後院的事,男人是永遠及不上女人的。她在心中暗暗感歎。
馬管事感覺到薛氏正打量自己。他素來知道薛氏很不簡單,不敢有半點放鬆,焦急地說:“夫人,大奶奶身體不適,在下剛剛請了大夫替大奶奶把脈,大夫說,大奶奶有滑胎的征兆……”
“滑胎?”薛氏錯愕地停下了腳步。
“夫人,快去瞧瞧大奶奶才是當務之急。”桂嬤嬤在一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