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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院內,薛氏守著雲居雁,寸步不離。青紋把玉瑤、鞠萍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在眼中,生怕她們有任何異動。所有人都在等。雲居雁在等魯氏,而薛氏在等桂嬤嬤。
雲居雁躺在床上。她雖閉著眼睛,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心中卻一片清明。之前薛氏提議送信去玉佛寺,讓沈君昊趕回來。雲居雁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因為沈君昊根本不在玉佛寺。結果她的反應又惹得薛氏懷疑了。她再次意識到,麵對薛氏,她必須小心,再小心。
隨著外麵的響動,薛氏又一次走了出去。與前兩次一樣,雲居雁沒有睜眼,因為她知道青紋會留在房間。她沒有機會與玉瑤、錦繡單獨說話。
薛氏很快回了屋子,外麵又恢複了平靜。雲居雁猜測,這次應該是楊氏,趙氏、呂氏之前就來過了,同樣被薛氏勸了回去。
想起呂氏,雲居雁終於覺得略有安慰。隨著呂氏證實她和林夫人都讓朱道婆幫著求女兒,再加上香櫞故意說出去的那些話,呂氏的女兒終於成了四房的寶貝,也有了乳名:福娘。據說等沈滄回來,四老爺要親自求父親賜名。
不知過了多久,又是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聽赤芍在外麵說:“玉瑤姐姐,門房說舅夫人來了,馬車已經到大門口了。”
雲居雁輕輕籲了一口氣,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眼淚汪汪地問玉瑤:“是舅母來了嗎?我不是說了,不要打擾舅父、舅母嗎?”
“大奶奶,是奴婢擅作主張。”玉瑤低頭認錯。
……
薛氏在一旁聽著主仆二人的對話。她隱約覺得雲居雁一直在等魯氏。不管雲居雁是出於什麼原因,如今魯氏到了,桂嬤嬤卻不見人影,她不由地暗暗惱怒,但麵上沒有任何表現,親自出門迎了魯氏。
魯氏進了屋,急急走到床邊。雲居雁掙紮著起身,被魯氏拉住了。“到底怎麼回事?你的丫鬟說得不清不楚的。你怎麼會糊塗得連有了身孕都不知道?”魯氏說著,瞥了一眼薛氏。
“舅母!”雲居雁才說兩個字就哭了起來,一把抱住魯氏。
薛氏當然看到魯氏帶了大夫,還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手中拿著包袱。此刻她一心想著,若是讓雲居雁保住孩子,對她就太不利了。她上前,輕聲細語地勸雲居雁別哭,又連連向魯氏道歉,自責地說,是她沒有照顧好雲居雁。
別說魯氏隻是舅母,就算是許氏來了,也斷沒有責怪薛氏的立場。更何況魯氏也不是那種一時義氣逞口舌之快的人。而且雲居雁的信上寫得很清楚,一定要她帶一個大夫過來,當著薛氏的麵證實沒有懷孕的她確實懷了孩子,而大夫有把握幫她保住孩子。
雲居雁雖然未寫清楚來龍去脈,但魯氏知道事情一定不簡單。她不敢隨便找一個大夫,因此耽擱了不少時間。眼見薛氏寸步不離地跟著,她更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與薛氏寒暄過後,魯氏拿出帕子為雲居雁擦了眼淚,又轉而對薛氏說,她頭胎懷孩子的時候,一開始懷得也不穩,後來吃了馬大夫的保胎藥,這才保住了孩子。她今日冒昧帶了馬大夫來,如果薛氏不介意,她想讓馬大夫替雲居雁把把脈。
嚴格說來,魯氏不該自作主張替雲居雁請大夫,更不能沒打招呼就把人帶了進來。可魯氏說得十分客氣,之前又再三表達,她和許慎之就許氏一個妹妹,他們一直把雲居雁當成親生女兒。
薛氏雖心中不悅,但不能強硬地拒絕。她正想婉轉地告訴魯氏,“當成親生女兒”不等於是親生女兒,魯氏已經揚聲讓大夫進屋。
薛氏不好再說什麼,隻能在一旁看著。聽到大夫讓雲居雁不要擔心,隻需好好躺在床上休息,按時喝藥,薛氏的心“嘭嘭”直跳。
魯氏捕捉到薛氏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心中不由地生出幾分怒意。對一個女人來說,孩子比丈夫更重要。雲居雁剛進門,薛氏就動了心思,那以後呢?等沈滄死了,她自己的兒子大了,她是不是就要把雲居雁他們趕出沈家?
在魯氏心中,她以前雖不喜歡許氏,但一直知道許氏就是直腸子,最多就是嘴上不饒人,實際上根本沒什麼齷齪心思。至於雲居雁,她能放過玉鎖,就說明也是一個心腸軟的。
她愛憐地摸了摸雲居雁的臉,低聲說:“你聽到了,以後隻要好好喝藥就沒事了。”
雲居雁點點頭,對著魯氏笑了笑,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她請魯氏幫忙,就是為了讓薛氏擔心,逼她動手,她才好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