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回自己,原本的自己,真正的自己”,雲居雁仔細思量著這十四個字。她厭惡前世的自己,因為是她的一意孤行釀成了全部的悲劇。重生之後,她一直很努力試圖彌補前世的錯誤,她早已忘了什麼是原本的她,真正的她。
她抬頭朝沈君昊看去。這一年多來,發生了太多的事,她雖應接不暇,卻隻能強迫自己不斷前行。玉瑤曾說過,她很久沒有真正笑過了。可不知不覺中,她渴望在他身邊做回自己。她還記得,第一次有這個想法是在正屋前的廊下,他們一同看著連綿的細雨。那時他們還沒明白彼此的心意,而她突然間不想再隱藏了,他很驚訝,他說他不喜歡那樣的她,她很傷心。
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而他不喜歡有丫鬟在身邊伺候,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他們獨處。不知從何時開始,隻有他在的時候,她總是忘記自己是回來贖罪的。
“幹嘛這樣看著我?”沈君昊低頭看她。
雲居雁仍舊隻是搖頭。她記得夢中的男人還對她說過其他,而那個掐著她脖子,欲置她於死地的人也說過什麼,可惜她記不起來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總覺得他們說的是同一件事,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夢或許隻是夢,是我想多了。”她低聲喃喃。
沈君昊以為她在說那個令她覺得自己不孕的“夢”,急忙點頭道:“事實也證明了夢都是不可信的。”看她沒有不適,似乎也接受了自己已經懷孕的事實,他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附在她耳邊問:“你不高興嗎?我們即將有兒子了。”
“當然高興。”雲居雁點頭,又問:“今天我能見一見馬大夫嗎?”
沈君昊本以為雲居雁想見馬大夫隻是想問以後的注意事項,畢竟這是他們的第一胎,他不想他們手忙腳亂的,再加上他也想知道如何才能讓她不那麼難受。可令他驚訝的,雲居雁第一件事居然是問馬大夫,有沒有辦法讓一個女人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不孕。
馬大夫以為雲居雁因自己懷孕了,想防著家裏的女人。他雖奇怪她居然在沈君昊麵前問出這話,但人家夫妻的事,他也不好過問,隻是如實說,這樣的藥不是沒有,不過他從不會做這樣的事,而且據他所知,那藥價格高昂,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雲居雁一聽這話,整顆心頓時沉到了穀底。前世,她嫁入許家之後,許家上上下下吃她的,用她的,難道還用她的錢謀害她?就算那時的她被所有人討厭,可是不讓她懷孕除了在精神上折磨她,他們又能有什麼好處?前世到底有什麼她至今都沒想明白的秘密?
沈君昊見雲居雁臉色越來越難看,也顧不得馬大夫在場,急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關切地問:“怎麼了,又不舒服嗎?”
“沒有。”她對著沈君昊勉強笑了笑,又問了馬大夫自己在飲食生活上應該注意些什麼。馬大夫一一答了。聽到沈君昊說,她的孕吐反應十分強烈,他又開了幾劑可以稍適緩解症狀的湯藥。
馬大夫走後,沈君昊忙不迭地對雲居雁說:“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答應過你的事,絕不會食言的。”